西風卷著黃土,刮過殘陽如血的天際。
踏雪烏騅的蹄鐵敲打著乾燥堅硬的路麵,發出單調而急促的“噠噠”聲。
劉駿伏在馬背上,精神力籠罩著周圍數十丈的範圍。
身後的幾十騎,沉默地跟隨著那麵在獵獵作響的白旗下。
【護駕勤王,直驅長安】旗幟上的墨字在夕陽餘暉下顯得格外孤絕。
“可以了,將旗幟速速收起,以防樹大招風。”眼見四下無人,風頭出儘,深知低調才是王道的劉駿趕緊下令。
“喏。”執旗手連忙將旗卷起。
“軍侯。”隊伍末尾,一個耳力極佳的斥候老兵突然低吼,“後麵有動靜。馬蹄聲!很多,速度很快。”
劉駿勒住韁繩,踏雪烏騅長嘶一聲,前蹄揚起。
他凝聚起精神力,向後方鋪展。
來了!
不是風聲,不是幻覺。
大地在蹄鐵下微微震顫。
距離不足三裡,人數至少二百多騎。
氣息冰冷、凶戾,殺意毫不掩飾,更讓劉駿心頭一凜的是,這些騎兵刻意模仿西涼兵特有的剽悍和蠻橫,卻又透著難以掩飾的驕躁。
偽裝!
劉駿的瞳孔驟然收縮。
袁術!一定是袁術那條毒蛇派來的。
他果然不肯罷休。而且,選擇了最陰毒的方式——偽裝成西涼潰兵。
他打出旗號的目的之一就是為了防止有人對他下黑手。
沒想到,對方也不傻。
隻要偽裝成西涼潰兵,義士被殺,就算日後事發,他也能推得一乾二淨。
“敵襲!準備迎戰。”
劉駿反手取出馬鞍旁的長柄大刀。
沒有時間解釋偽裝了,此刻,任何猶豫都是致命的。
冰冷的刀柄入手,華雄那凶戾的戰鬥本能再次被喚醒。
幾十名親兵從疲憊中驚醒,嗆啷啷一片拔刀抽矛的銳響。
不需要命令,在屍山血海中磨礪出的本能讓他們迅速散開,依托官道旁幾塊巨大的風化岩石和幾棵半枯的歪脖子樹,結成一個背靠背的小小防禦陣型。
幾十人,人人眼神血紅,握緊武器的手指骨節發白,臉上是困獸般的猙獰。
煙塵在官道的儘頭急速膨脹、逼近。
蹄聲如雷!
眨眼間,一隊騎兵衝破暮靄,出現在視野中。
他們一身破爛的西涼皮甲,頭盔歪斜,甲片殘缺,臉上塗抹著煙灰和乾涸的血跡,刻意模仿著潰兵的狼狽。
但那些馬匹,膘肥體壯,衝刺有力。那些握刀持矛的手臂,肌肉賁張,動作整齊劃一。
這夥人的眼神裡,沒有潰兵的驚惶,隻有獵殺者的冰冷和殘忍。
為首一騎,身材魁梧,臉上橫著一道新鮮的刀疤,正是紀靈。
他眼中燃燒著複仇的火焰和嗜血的興奮。
“劉駿小賊,納命來——”
紀靈一聲狂嗥,手中長矛平舉,率先脫離大隊,朝著劉駿猛衝過來。
他身後的“潰兵”發出野獸般的嚎叫,刀槍並舉,卷起漫天煙塵。
“放箭!”劉駿厲喝!
他的精神力強行鎖定衝在最前的幾個騎兵。
嗡!
十幾支羽箭離弦,射向敵騎。
噗,噗,啊!
慘叫聲和馬匹的悲鳴響起。
衝在最前的三騎應聲栽倒,人馬翻滾,絆倒了後麵兩騎。
紀靈一勒馬韁,躲過一支射向麵門的冷箭,動作稍滯。
“殺!”劉駿等的就是這一瞬。
他一夾馬腹,踏雪烏騅迎著紀靈衝了上去。
長柄大刀借著馬匹衝刺的慣性,劃出一道慘白的弧光,當頭斬向紀靈。
“來得好。”紀靈獰笑,長矛不刺人,卻直戳向踏雪的前胸。
攻敵所必救!
劉駿瞳孔一縮,精神力瘋狂預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