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門突然被用力推開。呂布大步闖入,他方才在窗外聽得真切,又瞥見劉駿驚慌焚紙的舉動,心中疑竇大生。
劉駿似乎嚇了一跳,慌忙將紙團藏於身後,強作鎮定:“原來是奉先,何事如此匆忙?”
呂布緊緊盯著劉駿藏於身後的手:“先生方才所言‘天機、大劫、性命前程’,所指為何?又為何驚慌焚紙?”
劉駿眼神閃爍,支吾道:“無……無事,不過是駿胡亂推演,做不得準,做不得準……”
他越是這樣,呂布越是懷疑。
他上前一步:“先生,布視你為知己好友,有何事不可明言?莫非事與布有關?”
劉駿麵露掙紮,最終仿佛抵不過呂布的逼視,頹然一歎,將背後揉皺的紙團慢慢拿出:“唉……奉先自己看吧。或許是駿學藝不精,推演有誤……”
呂布一把奪過紙團,急急展開。
焦褐的字跡清晰可見【布死於卓手】。
轟。
呂布腦中仿佛炸開一道驚雷。臉色瞬間煞白如紙,握紙的手劇烈顫抖起來。
“這……這是何意?義父他為何要殺我?”呂布抬頭,眼中儘是驚駭和怒火。
劉駿慌忙擺手,壓低聲音:“奉先慎言。此乃天機示警,或許並非指太師本意,隻是預示一種可能……未必成真。奉先切勿放在心上。”
說著,他就要搶回那張紙燒掉。
呂布縮手,將紙緊緊攥在手心,眼中驚疑不定,死死盯著劉駿:
“先生休要瞞我。你神通廣大,推演定然不假。告訴我,為何會如此?”
劉駿苦笑連連,隻是搖頭:“天機混沌,駿也隻能窺見一斑。或許是因太師近來對奉先日漸疏遠?或許是因李傕、郭汜等人進讒?或許……
唉,駿也不知。奉先,忘了此事吧。或許勤勉任事,謹言慎行,可避此禍。”
“勤勉任事?謹言謹行?”呂布眼中閃過一抹猙獰,“我待董卓如父,他卻因旁人幾句挑唆便疑我至此?如今竟要殺我?”
劉駿沉默不語,臉上適時的露出同情與無奈。
呂布在書房內焦躁地踱步。
【布死於卓手】那五個字像毒蛇般啃噬著他的心。
董卓近日的冷落、西涼諸將的嘲諷、李儒時不時陰冷的目光……一切細節此刻都被無限放大,與紙上的預言相互印證。
恐懼和憤怒像野火般在他胸中燃燒。
他突然停下腳步,看向劉駿,眼中閃過狠厲:“先生,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豈能鬱鬱久居人下,惶惶等待屠刀臨頭?”
劉駿瞳孔微縮:“奉先之意是……”
“他要我死,我便先下手為強。”呂布壓低聲音,“先生既有通天之能,必知成敗天機。請先生助我!若事成,布必以父事之,與先生共享富貴。”
劉駿麵露驚恐,連連後退:“不可,萬萬不可!此乃弑父……呃,弑主之舉,凶險萬分。一旦失敗,你我皆死無葬身之地。”
“難道坐以待斃就不是死路一條了嗎?”
呂布低吼,拔出腰間佩劍,寒光一閃,架在自己手臂上,目光灼灼逼視劉駿,
“先生今日若不相助,布便自傷一臂。然後出去便言,先生以妖術惑我,逼我反叛太師。看董卓是信你,還是信我。”
劉駿“大驚失色”,狐疑的望著著呂布。他那臉上分明寫著:我不信你會自殘,我隻信你會捅我一刀。
看著那寒光閃閃的佩劍,又“看看”呂布凶殘的眼神,最終,劉駿仿佛被逼到絕路,長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