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袋銅錢,像一塊燒紅的烙鐵,燙在他心頭“作秀”的論斷上。
作秀,需要做到這一步?
需要真金白銀地買下那點微不足道的食物?
一天是作秀,兩天是作秀,如果一直如此,就算是假作秀,也成真的了。
蔡琰靜靜站著,晚風吹動她的發絲。
她看著劉駿消失在帳簾後的背影,又看看地上激動哽咽的村民。
篝火的光芒在她清澈的眼底跳躍,映出一片複雜的波瀾。
眼前這一幕,以前的她不懂,但一路行來,見過太多慘事,她懂了,又沒完全懂。
劉駿的所作所為,讓她越發覺得,這個強擄他們的年輕侯爺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冷酷?他強擄婦老,手段霸道,幾乎等同於強搶民女!
仁慈?他買下村民的豆餅,付了遠超市價的銅錢。
他練兵如獄,動則喝斥,卻教他們習字明理。
明明是軍隊,卻讓士兵給村民修房鋪路……這人,像一團矛盾的迷霧。
“小姐……”小丫鬟扯了扯蔡琰的衣角,指著那些跪地的村民,很不理解:“他們為什麼哭啊?”
蔡琰微笑,輕輕擦去小丫頭嘴角的餅渣:“他們……大約是……高興吧。”
說著,葵琰的目光看向大帳,那裡身著男裝的俊美女子,正幽幽看著她們。葵琰臉上掛起微笑,對方卻扭頭轉入了帳裡。
到此時,葵琰已知對方是劉駿的侍妾,名叫貂蟬。
她無奈歎息,劉駿對她的意圖,壓根沒有隱瞞,貂蟬能對她有好感才怪了。
自那夜起,隊伍後麵漸漸多了一條長長的尾巴。
衣衫襤褸的流民,拖家帶口,遠遠地跟著這支沉默而古怪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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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敢靠近,隻在軍隊紮營時,在幾裡外尋個避風處蜷縮起來,眼巴巴地望著那片燈火通明的營地,望著營地旁被修葺一新的道路和被加固的橋梁。
劉駿對此視若無睹。
隊伍照常行軍,照常紮營,照常操練那缺筆少畫的“鬼字”和古怪數字。
士兵們對尾隨的流民也視而不見,仿佛他們隻是荒野裡移動的石頭。
直到三天後,隊伍行進至一處岔路口。
前方哨騎飛馬回報:“稟侯爺!右前方山坳,發現流匪窩點。依山建寨,約摸百十號人。寨牆簡陋。”
劉駿勒住馬。
“知道了。”
他聲音平淡,“傳令,前隊變陣。弓弩手壓住寨門,刀盾手兩翼包抄。新兵隨老兵突前。半個時辰,拔掉它。頑抗者殺,跪地者縛。動作利索點,彆耽誤行程。”
命令簡潔冷酷,像在安排一次日常的演練。
“諾!”哨騎領命,撥轉馬頭疾馳而去。
很快,沉悶的號角聲撕裂了清晨的寧靜。
原本整齊行進的隊伍瞬間散開、聚合。
弓弩手小跑著搶占高地,弩機抬起,箭簇閃著寒光指向遠處山坳隱約的木寨。
刀盾手分成兩隊,沉默而迅疾地沿著山腳向寨子側後迂回,盾牌撞擊發出沉悶的聲響。
身穿戰甲的新兵們,緊握著長矛,在老兵的低聲嗬斥下,結成隊形,朝著寨門方向壓去。
蔡琰的馬車停在官道旁一處稍高的土坡上。
她掀開車簾一角,手指緊緊攥著粗糙的布簾。
遠處山坳裡,那座簡陋的土匪寨子像一頭受驚的野獸,寨門緊閉,木牆上人影慌亂跑動,傳來模糊的叫罵聲。
沒有戰鼓,沒有激昂的呐喊。
隻有弓弦繃緊又驟然釋放的“嘣嘣”悶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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