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我思慮一二。”
徐庶踱步,沉吟片刻,思緒如泉湧。很快,他心下有了定計,立即快速闡述,
“此‘銀行’可做兩件事:其一,為百姓代為保管他們暫時用不完的工分幣,出具憑證,並可支付少許‘息錢’,鼓勵存儲。
其二,允百姓以此幣、物產或存儲憑證,進行小額借貸、兌換,甚至未來或可允許商戶之間,以此幣進行結算交易!”
“如此一來,”徐庶深吸一口氣,總結道,“我等發行的已非簡單工分,而是一種隻在主公治內流通、以主公威信和實物為擔保的‘新錢’!
此法若能成功,其利有三:
一、極大便利工分製推行,節省巨量行政成本;
二、可將民間財富通過‘銀行’彙聚起來,為主公大業提供源源不斷的資金;
三、長此以往,我淮安金融命脈將自成一係,徹底獨立於漢室五銖錢之外,此乃主公常言之經濟霸權也。”
徐庶說完,深深一揖:“主公此念此想,實乃經國濟世之良策,遠超庶之工分設想矣。”
劉駿朗聲大笑,心中暢快無比。
徐庶果然一點就透,甚至想得比他以前提到的更遠更深。
“好!元直真吾之子房也。此事便依此議,由你全力操辦。
工分幣的圖樣、防偽,即刻著手設計,材質吾會命工坊優先試製。‘官方銀行’籌建章程,亦由你牽頭,與糜竺細細擬定。”
他意氣風發,抬頭望向天際。
“廣陵新港,戰船商船,要快速籌建。‘錢’不是問題!元直,之後的事就拜托你費心了。”
“必不負主公所托!”徐庶作揖應道。
紙幣的製作,不知道者難如登天,知道者易如反掌。
以麻纖維為主,摻入20楮樹皮纖維,便可創造出了一種質地堅韌、表麵光滑的特種紙張。
這種紙與普通紙張形成明顯區彆,剛好拿來作工分幣材質。
除此之外,劉駿還讓人在裡麵加入了極細的銅末,再加入微量的硫磺。
最後的成品,與某手工視頻裡說的一樣。硫磺與銅末接觸,形成了極薄的硫化銅膜,因而這種紙有一種獨特的金屬光澤。
東漢末年的造紙術還十分落後,竹簡在此時還是主流文字處理工具。
就這種特種紙,彆說此時,就算是放在幾百年後,彆人想偽造,不知道具體工藝也幾乎不可能。
所以,劉駿的工分幣具有不可偽造性,和稀缺性。除此之外,劉駿還在印刷油墨裡加了朱砂和酒精。讓油墨更清晰耐用。
為了製造紙幣,他專程回了趟淮安,並將新造紙法、印刷術,以及辦報的方法,送到了蔡邕案頭。
這老頭一聽能大興文教,都不用他怎麼忽悠,當下就將活攬到了自己手上。
迂腐的老嶽父,政務能力有限,但在教育、文化上卻是一把好手。劉駿也算是人儘其才了。
匆匆交待好一切,劉駿隻在家裡待了一晚,第二天就在蔡琰與貂蟬幽怨的目光中,馬不停蹄的返回了廣陵。
幾個月後,隨著紙幣大量印出,工分幣及相關的運行體係開始試行。
大量的工錢改由紙幣發放。由此省下無數銅錢(變相財富翻倍),劉駿的財政壓力大減。
不久後,新港口建設進入正軌,劉駿令陳到駐紮廣陵,他則不得不再次緊急返回淮安。
紙幣都造出來了。結果更簡單的麻竹紙反倒難產。劉駿一萬個想不通。
回到淮安府的第一天,劉駿就立即召見蔡邕與工部官員。準備檢驗報紙研發問題出在哪。
當夜,淮安侯府書房內燈火通明,映照著幾張疲憊的麵容。
劉駿一路奔波,同樣沒休息好。此時他揉著發脹的太陽穴,雙眼酸澀。
他凝視桌上攤開的幾份紙樣,眉頭越皺越緊——粗糙的麻紙表麵起毛,印刷的繁體字邊緣暈染,顯得歪扭成一團。
一股混合劣質煙味與動物膠的刺鼻墨味彌漫空中,且久聚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