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駿居於主位,舉杯邀飲,朗聲道:“二位皆天下知名的英雄,一時豪傑。何苦為一座徐州城,傷了往昔和氣,徒令曹操、袁術之輩恥笑?”
“當今天子蒙塵。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袁術更懷不臣之心,天下未定,正需英雄攜手,共扶漢室,豈可自相攻伐?”
“今日願二位看在我劉仲遠的薄麵上,暫且放下乾戈,化戾氣為祥和,如何?”
呂布正想找個台階下,立刻順水推舟,拱手道:“仲遠所言,字字金玉,布深以為然。前番之事,實是因部下躁動,加之張將軍……唉,諸多誤會,絕非布之本心。”
“今願即刻歸還玄德公寶眷,兩家就此罷兵,重歸於好。”他深知扣押劉備家眷已無意義,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劉備聞聽家眷可獲平安,心中最大一塊石頭落地,麵色稍霽,勉強舉杯道:“若溫侯果真歸還家眷,前事……可暫且不究。”
劉駿大喜:“如此甚好。當為此和解,共飲此杯。”
飲罷,劉駿見氣氛稍緩,便趁機提出更深遠的建議:“袁術無道,僭越之心昭然若揭。我等何不三家合兵,共擊袁術,分其淮南之地而治之?”
“如此,既可共抗曹操,亦可各自開疆拓土,豈不美哉?”
此言一出,呂布、劉備皆默然不語。
呂布心想,袁術剛送了自己錢糧,轉眼就去攻打,豈非無信?且與袁術交戰,損耗的是自己的兵力。
劉備則想,自己新敗,兵力薄弱,貿然進攻強敵袁術,恐再遭損失。
至於曹操,不抗也得抗。
二人各懷心思,都不願率先應承,以防為他人做嫁衣。
劉駿見狀,目光一閃,忽然笑道:“既然二位難以即刻決斷,不如將此決斷交予天意。來人。於轅門之外,立一畫戟。”
帳外軍士得令,迅速將一杆軍中常用的畫戟,牢牢立於百步之外。
戟刃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
劉駿取過身旁一柄特製的強弓,又取一支狼牙箭,對呂布、劉備道:“駿雖不才,願試射那百步之外畫戟之小枝。”
“若是一箭中的,則便是天意示警,令我三家務須合兵,共討國賊袁術;若是不中,則任憑二位決斷,駿絕不再多言。如何?”
呂布聞言,先是愕然,隨即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百步之外,射中戟杆已屬難能,若要精準射中那月牙刃側方的小枝,簡直是癡人說夢。
他自忖箭法超群,也不敢說十拿九穩,何況看似文雅的劉駿?便道:“百步之外,射戟小枝?仲遠未免太過自信。”
劉備亦麵露疑色,覺得此事太過艱難。
劉駿不語,凝神靜氣,暗中運轉精神力。霎時間,他的感知力極度延伸,周圍的一切仿佛慢了下來,嘈雜的人聲、呼嘯的風聲都漸漸遠去。
整個世界隻剩下那百步之外、在微風中輕輕晃動的戟上小枝,其形狀、位置,在精神感應中變得清晰無比,如同近在眼前。
他緩緩拉開強弓,直至滿月。手指一鬆,狼牙箭離弦而去,發出尖銳的破空之聲,去勢極快。
隻聽“錚”的一聲金鐵交鳴脆響。那箭矢不偏不倚,正中畫戟右側小枝。
全場先是一靜,隨即爆發出巨大的嘩然之聲。無論是廣陵軍、徐州兵還是劉備的殘部,皆被這神乎其技的一箭所震驚,喝彩聲、驚呼聲此起彼伏。
呂布臉色大變,霍然起身,眼中滿是難以置信之色。他強聲道:“此……此必是僥幸。敢問仲遠,可敢與我比試一番?”
劉駿心知必要折服此獠,淡然微笑:“既然奉先有雅興,駿自當奉陪。不知欲如何比試?”
呂布環顧四周,命軍士將箭靶向後挪動。
兩人各取強弓射靶。
初時,呂布箭箭正中紅心,劉駿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