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宮搖頭:“非也。此論高屋建瓴,足以振聾發聵。隻是知行合一,千難萬難。
昔日我輔佐奉先,亦曾想滌蕩濁流,澄清玉宇,奈何終究……唉。”
一聲充滿無奈與追悔的歎息,在話語末尾拉長。
徐庶在他對麵安然坐下:
“主公曾言,不破不立,大破大立。舊製積弊已深,非以雷霆手段,難見成效。”
他語氣平靜,淡然道“改革必有陣痛,然利在千秋。士族怨謗,早在預料之中,不足為慮。”
陳宮沉吟片刻,麵露憂色:“隻是賈文和所言,是否過於酷烈?絕戶之策,實在有傷天和。”
“沉屙需用猛藥,亂世當行重典。”
徐庶目光清明,“主公心中自有良秤。該打該拉,早有計算,亂不了。”
“需得小心才是,萬一失控,令天下士族惶恐,隻怕王莽舊事重演。”
徐庶撫了撫須,笑問:“莫非在公台眼中,主公與王莽一般無謀?”
“這……”
回想起淮安及廣陵各地情況,陳宮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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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改革雖激進,但步步為營,並沒有急躁。
最重要的是,他極善於利用輿論。自始至終,所做所為都站在道德與法律高地上。
所有人都明白他在排除異己,但沒人能挑出他的錯來。這就是主公與王莽最大的差彆。
默然良久,陳宮方緩緩道:
“觀廣陵氣象,兵精糧足,政令新奇務實,確是亂世中一片難得的淨土。隻是不知,這片淨土能在群狼環伺之中,屹立多久?”
“但儘人事,各憑天命。”
徐庶微微一笑,轉換話題,問道:“先生身負王佐之才,難道就甘願終日空對窗欞,蹉跎歲月?”
陳宮疑惑的看著他。卻見徐庶將手中一份文書遞了過去,“主公欲請先生出掌東海郡政務,兼及琅琊。”
陳宮接過一看,赫然是自己的任命文書,不由大驚:“主公命我主政東海、琅琊二郡?”
“然也,”徐庶笑道,“主公常言,陳公台乃國士之才,豈可長久投閒置散?”
陳宮拱手謙辭:“宮乃敗軍歸附之臣,安敢當此重任?”
“公台,”徐庶直視他的雙眼,鄭重說道:“東海、琅琊兩郡,豪強林立,盤根錯節。新政推行,步步維艱。主公隻問一句——汝,敢領命否?”
陳宮聞言,深吸一口氣,脊背驟然挺直,眼中重新燃起許久未見的光彩,沉聲道:“蒙主公不棄,委以重任!宮——有何不敢!”
“善。主公如願矣,彩!”
陳宮一怔,心中不由想起一些所謂“劉曹爭賢”的流言,頓時莞爾。
午後,軍議堂內,氣氛肅穆。
劉駿召集麾下文武,商討袁曹動向。
張遼坐於武將序列,位次僅在趙雲、黃忠之後。
他聽著徐庶、賈詡分析推演局勢,心思卻不免有些飄遠。
平心而論,這些時日,劉駿待他可謂極厚,富貴、權力、信任皆不吝給予。
可他內心深處,總橫亙著一絲隔閡,那是源於舊主與新恩之間的複雜情愫。
好在這種微妙感,很快被打破。
不久前,舊主之女親至,當著眾人麵,剖明心跡,言及舊主托付之情。
此一番披肝瀝膽的敘述,將新主與他人舊部這層關係驟然變得微妙。
在張遼等人看來
舊主之女嫁與新主,如此一來,眼前的新主,便成了舊主的婿郎——女婿半個兒——子繼父業,倒也說得過去。
隻是這其中的關係糾葛,繞得張遼心頭紛亂……
好似,奉先與主公稱兄道弟來著……
“文遠。”劉駿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
張遼驟然回神,抬眼望去:“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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