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駿沉默片刻,不再猶豫,厲聲道:“叔至!”
“末將在!”陳到甲葉鏗鏘,踏前一步。
“即刻點齊五百戰兵,星夜奔赴曲陽。將李渾及其核心黨羽,全部鎖拿歸案,家產抄沒!如遇抵抗,格殺勿論!”
“諾!”陳到領命,轉身大步而去。
“元直,你親自去一趟曲陽,主持清算事宜。務必將李家所犯罪狀,詳列清楚,登報公示!
我要讓徐州所有士族豪強都看清楚,對抗新政、煽動民亂,是何下場!”
“是!”
“文和,那些市井謠言……”
賈詡淡淡道:“此事易爾。《淮安旬報》連續刊文,表彰優秀女工及其家庭,詳實報道工坊優厚待遇、嚴格管理的實例。
再請蔡夫人出麵,組織一批女學子、女教師,公開宣講,現身說法。謠言必不攻自破。
至於那些頑固信謠、惡意傳謠者,讓各地亭長、裡正去好生‘勸導’!勸導不成,城外勞改營,不是正缺人手?”
“好!就依文和之策!”劉駿惡狠狠道。
他就不信了,有刀在手,還有人敢拿男女那點事來阻攔他的大業。
曲陽縣,天色陰沉。
陳到率兵突然包圍李家莊園。
李家豢養的數百私兵試圖依院牆抵抗,頃刻間便被訓練有素、裝備精良的戰兵用強弓勁弩射成了刺蝟。
之後,陳到親率精銳,破門而入。
李渾及其子侄、核心門客數十人,猝不及防,悉數被擒,無一漏網。
徐庶隨後趕到,立即升堂,宣布李家累累罪狀如:陰謀造反、煽動民變、破壞公物、散布謠言、隱匿人口、私占田畝,欺男霸女,逼死人命——條條都是足以殺頭的重罪。
當日,李渾等主要首腦十餘人被押赴曲陽縣衙門口,當眾斬首。
血淋淋的人頭旋即被懸掛於城樓之上,示眾三日。
李家被徹底抄沒,田產充公,金銀入庫。大部分奴仆、佃戶被釋放為民,登記戶籍,分得土地。
消息如插翅般迅速傳遍徐州各郡縣,所有心懷不滿、暗中蠢蠢欲動的士族豪強,瞬間噤若寒蟬,如墜冰窟。
直到此刻,他們才真正意識到,劉駿先前已是懷柔,而且是先禮後兵!
如今雷霆落下,本應叫罵聲四起,可劉駿此人極善操縱輿論,栽贓嫁禍。
其行事,往往站道德、律法至高點。令人無法壞他名聲,更無法號召天下人聲討。
比如現在,李家被抄絕後,竟突然有無數百姓拍手叫好,引得《淮安旬報》瘋狂報導。
整個徐州,詭異的出現人人稱讚頌劉駿為民除害的局麵。
而那些被蠱惑、蒙蔽的鄉民,見到李家如此淒慘,又聽聞自己被利用,頓時後怕不已,紛紛返回工地,乾活反而更加賣力,唯恐被牽連。
關於女工的惡毒謠言也隨著官府的強力辟謠和正麵宣傳迅速平息,加之工坊待遇確實優厚,報名者反而較之前更多。
一場險些釀成大禍的風波,最終被劉駿以雷霆萬鈞之勢迅速平息。新政推行,阻力為之大減。
但,那士紳之中,被恐懼強行壓下的火焰,真的就此熄滅了嗎?
並沒有。
正如劉駿之前所說一樣,工坊,商業利益有限。隨著占領區域變大,不可避免需要犧牲一批人的利益來扶持新一批既得利益者。
利益就這麼多,不可能人人都能得到相應補償。那麼,“地主”自我轉型,就得“割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