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的目光,落在那碗蓮子羹上,心中一片雪亮。
他沒有回答棋局的結果,而是微笑道:“天後的棋,如其人,大開大合,氣吞山河,微臣自然是輸了。”
“輸了?”太平公主有些意外,隨即又輕哼一聲,“算你識相,若是在母後麵前還敢逞強,那才是真的蠢。”
她用小勺輕輕攪動著自己碗裡的羹湯,催促道:“快嘗嘗,我親手熬的。為了等你,都快熬成一鍋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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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語氣裡,帶著幾分嬌嗔,幾分埋怨,更帶著幾分期待。
陸羽端起那碗尚有餘溫的蓮子羹,卻沒有立刻入口。
他隻是低頭,看著碗中升騰起的嫋嫋熱氣,那熱氣模糊了他的表情。
“怎麼不喝?”太平公主見他不動,蹙起了秀眉,“不合你的口味?”
陸羽抬起頭,臉上帶著一絲歉意的微笑:“殿下親手所熬,自是人間珍饈。隻是……”
他頓了頓,仿佛在斟酌詞句。
“隻是這蓮子羹,雖能清心安神,但若熬得太久,火候過了,糖放得多了,未免會失了蓮子本身那股清苦的本味。”
太平公主攪動湯羹的動作,停了下來。
她抬起眼,靜靜地看著陸羽,那雙明亮的鳳目中,閃過一絲不易察索的精光。
陸羽迎著她的目光,繼續不緊不慢地說道:“甜,固然是好的。但太過甜膩,有時非但不能滋補,反而容易上火,惹人煩躁。甚至……會引來一些不必要的蜂蝶。”
他端起碗,用勺子舀起一勺,送入口中。
蓮子的軟糯,冰糖的甘甜,瞬間在味蕾上化開。
他閉上眼,細細品味了片刻,才睜開眼,看著太平公主,一臉真誠地讚歎道:“不過,殿下這碗,火候剛剛好。甜而不膩,糯而不爛,蓮心的那一絲苦,被完美地保留了下來。正是這一絲恰到好處的苦,才讓這碗蓮子羹的甜,回味無窮,堪稱絕品。”
靜。
靜室之內,落針可聞。
隻有小泥爐上的炭火,偶爾發出一聲輕微的嗶啵聲。
太平公主沒有說話。
她隻是看著陸羽,那眼神,變幻莫測。有驚異,有審視,有恍然,最後,儘數化為了一抹複雜難言的笑意。
她當然聽懂了。
陸羽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精巧的鑰匙,精準地解開了天後那道警告的密碼。
“太甜了”,是警告。
而陸羽卻將它變成了讚美——讚美她這碗蓮子羹,甜得“恰到好處”,因為保留了那一絲“清苦的本味”。
何為“本味”?是她李令月的公主身份,是她身為李氏宗親的立場。
何為“清苦”?是在這權力場中,步步為營的艱難與謹慎。
陸羽在告訴她:我們的聯盟,不能是甜膩膩的私交,而應該是帶著清醒與克製的政治合作。隻有這樣,才不會“上火”,不會“惹人煩躁”,更不會引來“不必要的蜂蝶”——也就是天後的猜忌。
這個男人,不僅聽懂了母後的警告,更用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將這句警告,變成了一句對她的諫言,和一份對他們聯盟的規劃。
他沒有出賣她,更沒有畏懼退縮。
他選擇站在她這一邊,用他的智慧,為她擋住了來自權力之巔的第一波風浪。
許久,太平公主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那笑容,如春風化雨,瞬間驅散了靜室中所有無形的緊張與壓抑。
她將自己麵前那碗蓮子羹,也推到了陸羽麵前,下巴微微一揚,帶著幾分不容置喙的嬌蠻。
“既然我的這碗火候剛好,那也一並賞你了。”
她看著陸羽,鳳目中異彩連連,聲音裡,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欣賞與……興奮。
“現在,你可以說了。”
“那個叫晁敬的蟻穴裡,究竟藏著什麼?”
“你打算如何用我這把‘鑰匙’,去開大理寺那把‘鎖’?”
“還有,你那首詩……”她頓了頓,身體微微前傾,一字一句地問道:“究竟是寫給那個歌伎的,還是寫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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