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則天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譏諷。
她那個眼高手低、誌大才疏的侄子。除了姓武,他身上有哪一點,配得上“儲君”二字?讓他當太子,恐怕不等裴炎他們發難,這大唐的江山,就要先被他自己給敗光了。
武氏的這群子弟,都是些扶不上牆的爛泥。
她的目光,從奏章上移開,望向了殿外沉沉的夜色。
她這一生,鬥倒了王皇後,鬥倒了蕭淑妃,鬥倒了長孫無忌,鬥倒了褚遂良。她將所有敢於阻攔她的男人,都踩在了腳下。
可到頭來,她卻發現,自己最大的難題,竟然是找不到一個合格的繼承人。
這偌大的帝國,竟無一人,能讓她放心地將權柄交托。
何其諷刺。
“來人。”她忽然開口。
一名老宦官悄無聲息地從陰影中走出,躬身侍立。
“明日大朝會,把紫宸殿東側的珠簾,掛起來。”
老宦官身體一震,眼中閃過一絲驚駭,卻不敢多問,隻是恭順地應道:“喏。”
東側珠簾之後,是專為公主和後妃旁聽朝政所設的位置。
天後這是……要讓太平公主,也來聽這場“立儲”大戲。
武則天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大殿再次恢複了寂靜。她緩緩閉上眼睛,腦海中卻浮現出今日澄心閣雅集的情報。
“龍潛淵底待風雷,玉隱石中候匠才。”
她輕輕地念著這句詩,手指無意識地在龍椅的扶手上,輕輕敲擊著。
那個叫陸羽的年輕人……
他似乎總能看透她的心思,又總能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舉動。
他讓李旦抬頭,又用一首詩,將李旦推到了所有人的麵前。
他究竟是想做什麼?
是真心為李唐謀劃,還是……在用李旦這顆棋子,來試探她這個執棋人的深淺?
武則天的指節,停住了。
她的眼中,【猶豫】的藍色光芒與【煩躁】的黃色光芒交織閃爍,但在那光芒的最深處,一抹代表著【殺意】的深紅,正如同沉睡的火山,緩緩積蓄著能量。
無論棋子怎麼跳,最終的生死,都隻在她一念之間。
……
澄心閣內,陸羽已經將那副輿圖,重新布置了一遍。
他將代表李旦的白子,從原本與太平公主“分庭抗禮”的位置,向後挪了三寸,放到了一個極其不起眼的角落。
“明天的大朝會,相王殿下什麼都不用做。”陸羽對上官婉兒說道,“不爭,不搶,不辯,甚至不言。”
“什麼?”上官婉兒大為不解,“如此關鍵之時,若不主動爭取,豈不是將機會拱手讓給武承嗣?”
“機會,從來不是靠爭來的,是靠‘給’的。”陸羽的眼中閃著狡黠的光,“武承嗣他們明天一定會像瘋狗一樣撲上去,爭得越凶,吃相越難看。而相王殿下呢,隻需要做一件事就夠了。”
“什麼事?”
“孝順。”
陸羽的嘴角微微上揚:“他要表現得比任何時候都更加孝順,更加恭謹。當彆人在爭權奪利的時候,他隻關心天後的身體是否康健,心情是否愉悅。他要把一個‘兒子’的角色,扮演到極致。”
“在帝王心中,一個有野心的臣子,遠比一個有野心的兒子要可怕。我們要讓天後覺得,立武承嗣,是選一個未來的敵人;而立李旦,隻是選一個聽話的、可以隨時廢掉的傀儡。”
上官婉兒聽得心驚肉跳,卻又覺得這番歪理邪說,竟直指人心最深處的邏輯。
她看著陸羽,這個男人總能從最混亂的局麵中,找到那條最刁鑽、最匪夷所思的破局之路。
就在這時,閣樓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一名侍女提著裙角,快步跑了上來,手裡還捧著一個精致的食盒。
“陸總校官,上官內舍人,”侍女喘著氣,臉上帶著幾分古怪的神色,“太平公主殿下……派人送來了宵夜。”
太平公主?
陸羽和上官婉兒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訝異。
這個時間點,她不去找武三思商議對策,也不回自己的府邸,反而派人給他們送宵夜?
侍女打開食盒,裡麵是一碗熱氣騰騰的燕窩粥,和一碟精致的桂花糕。
而在那碟桂花糕的下麵,壓著一張小小的紙箋。
陸羽拿起紙箋,展開。
上麵隻有龍飛鳳舞的兩個字。
“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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