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賭的,就是武則天骨子裡那種實用主義者的本性。這位女帝,一生都在與士族門閥的繁文縟節和虛偽道德作鬥爭,她最欣賞的,從來都不是那些滿口聖賢書的腐儒。
大殿內,陷入了一片死寂。
時間仿佛被拉長,每一息都像一年那般漫長。
陸羽能感覺到,自己後背的衣衫,已經被冷汗悄然浸濕。
許久,武則天那緊繃的嘴角,忽然綻開了一絲笑意。
那笑容很淡,卻像是冬日裡的一縷陽光,瞬間驅散了滿殿的寒意。
【叮!目標人物【武則天】情感狀態發生變化:【審視深)】轉為【欣賞淺)】,【警惕中)】轉為【考量深)】。】
陸羽的心,終於落回了肚子裡。
賭對了。
“好一個白貓黑貓,好一個真金白銀。”武則天緩步走下台階,來到陸羽麵前,那雙鳳目近在咫尺,壓迫感十足。
“你的這些心思,用在正道上,是治世之能臣。若是用在歪路上,便是亂政之奸賊。”她伸出手,用那保養得宜、戴著華美指套的手指,輕輕拍了拍陸羽的肩膀。
那動作很輕,陸羽卻覺得肩上仿佛壓了一座泰山。
“陸羽,你是個聰明人。”武則天的聲音壓得很低,隻有他們兩人能聽見,“聰明人,就該知道自己的位置。”
“朕讓太子監國,是磨礪他,也是在看他。朕需要他成器,但不需要他過早地長出不該有的羽翼。”
“朕也需要你這把刀,去為他披荊斬棘。但刀,就要有刀的本分。握在主人手裡時,要鋒利無比;放在刀鞘裡時,要安分守己。”
“你,可明白?”
這番話,既是敲打,也是一種變相的許諾。
她承認了陸羽的價值,也劃清了彼此的界限。
“臣,明白。”陸羽深深地低下頭,“臣是陛下的刀,是陛下的筆,是陛下手中最忠誠的器物。陛下指向哪裡,臣便打向哪裡。絕無二心。”
“很好。”武則天滿意地點了點頭,她收回手,重新走回輿圖前,語氣恢複了那種君臨天下的淡然。
“裴炎他們,最近有些太安逸了。太子監國,總需要有人為他掃清門前的障礙。昨日,裴炎已經替朕試過了你的鋒芒。”
她拿起朱筆,在地圖上長安城的位置,重重地畫了一個圈。
“現在,朕要你這把刀,主動出鞘。”
武則天的聲音,在甘露殿中回響,每一個字都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
“三日之內,朕要看到都察院的彈劾奏章,擺在太子的案頭。彈劾的對象,是吏部侍郎,張光輔。”
張光輔!
陸羽心中一震,此人是裴炎的左膀右臂,是舊黨在吏部安插的一顆重要釘子!動他,就等於直接向裴炎宣戰!
“陛下,”上官婉兒忍不住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張光輔並無明顯過錯,貿然彈劾,恐怕……”
“誰說他沒有過錯?”武則天冷笑一聲,將手中的朱筆扔在案上,“他最大的過錯,就是擋了太子的路,擋了朕的路!”
她轉頭看向陸羽,鳳目中閃爍著冰冷的光。
“朕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栽贓也好,構陷也罷,朕隻要一個結果。”
“你,辦得到嗎?”
這已經不是考校,而是命令。一道血淋淋的、不留任何餘地的命令。
辦成了,他就是武則天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刀,從此平步青雲,但也徹底站在了整個舊黨勢力的對立麵,不死不休。
辦不成,他這把不夠鋒利的刀,立刻就會被主人嫌棄,折斷,扔掉。
陸羽的眼中,閃過一抹興奮的光芒。
風險越大,回報才越驚人!
他單膝跪地,聲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臣,領旨!”
“定不負陛下所托!”
從甘露殿出來,晨光已經大亮,刺得人有些睜不開眼。
陸羽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隻覺得渾身輕鬆。
這一關,總算是過去了。而且,收獲遠超預期。他不僅獲得了武則天的信任,更得到了一個主動出擊,清除政敵的絕佳機會。
他正準備返回東宮,向李旦通報這個“好消息”,卻在宮道的拐角處,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
太平公主李令月,正俏生生地站在一棵柳樹下,她穿著一身勁裝,似乎是剛剛晨練回來。看到陸羽,她那雙靈動的眸子先是一亮,隨即又像是想起了什麼,秀眉微蹙,快步走了過來。
“陸羽,”她的聲音帶著一絲質問的意味,“你昨夜,一整晚都和皇兄待在東宮?”
喜歡大唐:投資武則天我成了萬古一帝請大家收藏:()大唐:投資武則天我成了萬古一帝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