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學生告退!學生這就告退!”王生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跑出了芙蓉園,仿佛身後有惡鬼在追。
看著王生狼狽的背影,孫師道和魏元忠的眼神,又凝重了幾分。
殺伐果決,又懂得懷柔。放走這個關鍵的“人證”,看似不合常理,實則是最高明的手段。因為從聖旨下來的那一刻起,人證物證,都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天後需要一個什麼樣的結果。
陸羽,顯然比他們更懂聖心。
“孫大人,魏大人。”陸羽轉向二人,神情恢複了肅殺。
“陸侍郎請吩咐。”兩人齊齊躬身。在“先斬後奏”的權柄麵前,他們必須放下所有的驕傲。
陸羽從懷中取出一份早已準備好的名單,遞了過去。
“這是吏部侍郎張光輔入仕以來,所有提拔過的門生故吏,以及與他往來過密的官員名單。從現在起,大理寺與禦史台,聯合金吾衛,即刻查封名單上所有人的府邸,收押人犯,清點家產,一應文書、信件,全部封存,送來芙蓉園,由本官親自過目。”
“記住,本官要的,不是口供,是證據。是他們結黨營私,侵吞田畝,賣官鬻爵的鐵證!”
“我要讓太子殿下,讓滿朝文武,讓全天下的百姓都看一看,這些平日裡滿口仁義道德的所謂‘清流’,背地裡,究竟是一副怎樣肮臟的血肉和筋骨!”
他的聲音不大,卻透著一股徹骨的寒意。
孫師道和魏元忠接過名單,隻掃了一眼,便倒吸一口涼氣。這份名單,幾乎囊括了舊黨勢力的半壁江山!
這不是審案。
這是清洗!一場借著科舉舞弊案為由頭,發動的,對整個舊黨勢力的,血腥大清洗!
“遵命!”兩人不敢有絲毫猶豫,立刻領命而去。
一時間,芙蓉園外,甲胄鏗鏘,馬蹄如雷。無數的官差和士兵,手持陸羽的監察令箭,如出閘的猛虎,撲向了長安城的四麵八方。
畫舫的珠簾後,太平公主李令月默默地放下了手中的千裡鏡。鏡中,陸羽那張俊雅的臉龐,在夕陽的餘暉下,一半光明,一半陰影。
她忽然覺得有些冷。
這個男人,不僅懂得如何撩撥女人的心弦,更懂得如何撥弄權力的琴弦。而他彈奏的,從來都不是什麼風花雪月的靡靡之音,而是金戈鐵馬的殺伐之曲。
“公主,”侍女低聲道,“我們……還留在這裡嗎?”
“不,”太平公主搖了搖頭,嘴角卻勾起一抹奇異的微笑,“回府。告訴府中幕僚,從今日起,所有針對兵部侍郎陸羽的監視,全部撤掉。”
侍女一愣:“為何?”
“因為,”太平公主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個身影,眼神熾熱而複雜,“你無法監視一頭已經走出牢籠的猛虎。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思考,如何與他共舞,而不是成為他的獵物。”
風暴,開始了。
長安城的天,在短短一個時辰內,徹底變了顏色。
吏部侍郎張光輔的府邸,第一個被金吾衛衝開。昔日門庭若市的相府,此刻隻剩下哭喊與哀嚎。張光輔被兩名甲士從府內拖出,披頭散發,狀若瘋癲,口中隻是反複念叨著:“清名……我的清名……”
緊接著,戶部員外郎,鴻臚寺少卿,國子監司業……一個個平日裡高高在上的官員,被從溫暖的府邸中揪出,鎖上枷鎖,押向大理寺的天牢。
一場官場大地震,以雷霆萬鈞之勢,席卷了整座神都。舊黨的勢力,在這場突如其來的風暴中,被連根拔起,摧枯拉朽。
芙蓉園內,血腥氣似乎已經順著風,飄了進來。
李旦坐在主位上,臉色煞白,渾身冰冷。他親眼看著陸羽如何談笑間,布下天羅地網,如何三言兩語,將一個二品大員逼至瘋癲,如何一道命令,便讓半個朝堂為之顫抖。
這堂關於“權力”的課,太過生動,也太過血腥。
陸羽緩步走回他身邊,夕陽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殿下,”陸羽的聲音將李旦從恐懼中拉回現實,“一棵遮天蔽日的大樹倒下了,才能讓陽光,照進更多的角落。”
他頓了頓,目光望向遠處那座巍峨的宮城,聲音輕得隻有兩人能聽見。
“現在,我們隻是砍倒了第一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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