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星淵沒有轉身。
“‘蜂鳥’的能量頻率。”
他開口，聲音在空曠的艦橋裡顯得格外清晰。
“一個很大膽的求救信號。”
洛清淺的心臟漏跳了一拍。
他果然看穿了。
“如果我晚到三十秒，你的精神海，就會被高溫徹底摧毀。”
“屬下……賭了一次。”洛清淺艱難地開口。
“賭我的係統，能識彆出你。賭我，會為了你這枚棋子，跟帝國皇儲當場翻臉。”
淩星淵終於轉過身。
他那張俊美到毫無瑕疵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但他那雙深邃的眼眸，卻像最精密的掃描儀，將洛清淺從頭到腳剖析了一遍。
“你賭贏了。”
他走到她的麵前，巨大的身高差帶來強烈的壓迫感。
“但是，我不喜歡會脫離我掌控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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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摘掉了洛清淺臉上那副厚重的黑框眼鏡。
失去了鏡片的遮擋，那雙因為偽裝而顯得呆滯的眼睛，暴露在空氣中。
“告訴我，洛淺。或者說，洛清淺·馮·奧古斯都。”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絲危險的探究。
“你今天，到底是在向我求救，還是在利用我，去攻擊你的哥哥？”
洛清淺的瞳孔猛地收縮。
這個問題，比淨化爐裡的高溫還要致命。
回答是前者，她就承認了自己無能，隻是一個僥幸存活的弱者。
回答是後者，她就暴露了自己的野心，一個敢利用指揮官的危險分子。
怎麼選，都是死。
洛清淺的腦子，在零點一秒內，完成了堪比超算的博弈分析。
她抬起頭，迎上了淩星淵的視線。
那張被她刻意畫得蠟黃的小臉上，第一次，露出了一個笑容。
一個疲憊，苦澀，卻又帶著幾分解脫的笑。
“報告指揮官。”
她的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
“我隻是一個想活下去的社畜。”
“當兩個老板都想讓你死的時候，我選擇，抱住那個看起來不那麼想讓我立刻死的大腿。”
淩星淵看著她，沒有說話。
艦橋裡，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洛清淺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
這大概是她兩輩子加起來，最大的一次豪賭。
賭淩星淵這種人，欣賞的不是奴才，而是有價值的工具。
許久之後，淩星淵的嘴角，向上挑起了一個微不可查的弧度。
“一個很有趣的答案。”
他將那副黑框眼鏡，重新戴回她的臉上。
“你的試用期，結束了。”
他轉身，走到自己的指揮官座位前，調出了一個光幕，將其推送到洛清淺麵前。
“歡迎正式入職，洛副官。”
光幕上，是一份全新的檔案。
【姓名：洛淺】
【隸屬：第三軍團，‘幽靈’計劃，特彆情報員】
【安全等級：s】
【當前任務：星塵試煉】
【任務目標：1.協助第一組獲取試煉優勝。2.評估所有核心參賽者帝國及聯邦）的潛在威脅與可利用價值，建立完整心理模型。3.確認並清除‘星語者’協會內的‘背叛者’。】
洛清淺看著那第三條任務，感覺一陣頭暈目眩。
這kpi，比殺了她還難。
“至於蘭斯洛特那邊……”淩星淵的聲音再度響起，“他給你打上的‘標記’，很有趣。”
他抬起手，一縷微不可見的銀色絲線，從他的指尖彈出，沒入洛清淺的眉心。
“這是一個空間錨點。從現在起，你的生命體征和精神波動，將二十四小時與‘神啟號’主腦相連。”
“如果他再想對你做什麼……”
“我會讓他知道，動我的人，是什麼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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