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獨一無二的,也是最終的鑰匙。
科爾賓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根淬了劇毒的鋼針,精準地紮進了洛清淺的耳膜,直通大腦。
她感覺自己不是來參加葬禮的。
她是來領新一輪的、地獄級難度的、附帶連坐責任的kpi。
前老板人雖然沒了,但他留下的爛攤子,現在精準地砸到了她的頭上。
還是由他最忠誠的財務總監,親自上門派送。
洛清淺的內心已經是一片彈幕刷屏的汪洋。
但她的臉上,依舊是那副恰到好處的,隔著黑紗都能看出的茫然與悲傷。
她甚至連眼睫毛都沒有多顫動一下。
任何多餘的反應,都是破綻。
在這種全是人精的場合,一個最微小的破綻,都足以讓她萬劫不複。
科爾賓似乎對她這種毫無波瀾的反應有些意外,但他很快就將其解讀為過度的悲傷與震驚。
他那雙精明的眼睛裡,閃過一抹狂熱。
“殿下,您無需擔憂。殿下的一切部署,都已為您鋪平了道路。”
“您隻需要……”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道身影就橫亙在了他們之間。
淩星淵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洛清淺的身側。
他沒有看科爾賓,隻是微微側頭,對洛清淺用一種不帶任何感情的語調開口。
“陛下在等你。”
簡單的五個字,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威壓。
他強大的空間之力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屏障,瞬間切斷了科爾賓所有未儘之言。
科爾賓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一瞬,他抬起頭,對上了淩星淵那雙深邃的眼眸。
這位財政大臣立刻收斂了所有外露的情緒,恭敬地向淩星淵躬身行禮。
然後又朝洛清淺深深一拜,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洛清淺的內心,毫無感激。
她知道,淩星淵不是在幫她解圍。
他是在宣告所有權。
他親手推上舞台的“作品”,不允許任何人在他沒允許的情況下,隨意觸碰。
她安靜地跟在淩星淵身後,走向皇室成員所在的區域。
所過之處,那些或探究,或嫉妒,或怨毒的視線,讓她感覺自己像一塊被扔進鯊魚池的血淋淋的肉。
三公主洛雲菲的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
五皇子洛景明則下意識地避開了她的方向,仿佛她身上帶著什麼可怕的瘟疫。
當她終於站在屬於自己的位置上時,精神海裡那個剛剛安分沒多久的小飯桶,又傳來了新的意念。
它指著不遠處,那個站在皇帝身後的財政大臣科爾賓。
意念清晰而直接。
“他的味道,和那個黑金太陽,很像。”
“但是,很臭。”
洛清淺差點一個踉蹌。
這小祖宗,不僅挑食,還有潔癖。
她強行壓下精神海裡的異動,抬頭,看向教堂正前方。
蘭斯洛特的遺像,被巨大的光幕投射在半空中。
那張英俊的臉上,帶著皇儲特有的高傲與自信。
皇帝走上前來,開始致悼詞。
他的聲音蒼老而沉痛,細數著蘭斯洛特為帝國做出的“貢獻”,以及他這次“英勇犧牲”的壯舉。
洛清淺聽得昏昏欲睡。
這些冠冕堂皇的悼詞,對她而言,還不如一份偏遠星球的地產宣傳單來得有吸引力。
就在她神遊天外之際,她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充滿惡意的能量波動。
來源是她身旁的三公主洛雲菲。
她正用一種怨毒至極的念頭,在精神層麵詛咒著她。
“你怎麼不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