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照耀整個宇宙的,真正的太陽!”
米迦勒那狂熱的顫音,在指揮帳篷裡投下了一顆重磅炸彈。
空氣凝固了。
所有參謀官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一道道驚駭的視線聚焦在帳篷中央。
馬爾斯準將的臉部肌肉狠狠抽動了一下。
他預想過無數種質詢的開場,唯獨沒有眼前這一種。
他請來帝國最尊貴的光明治愈師,是為了鑒定和評估,不是讓他來當場布道的。
“米迦勒大人!”
馬爾斯的聲音加重了,試圖將這位陷入神啟狀態的“聖光”拉回現實。
然而,米迦勒完全聽不見。
他的世界裡,隻剩下那個被北宮玄抱在懷裡,散發著“太陽”氣息的源頭。
他踉蹌著,又向前了一步。
北宮玄抱著洛清淺的手臂,紋絲不動。
他甚至沒有去看米迦勒,隻是微微側身,用自己的後背,組成了一道沉默而絕對的屏障。
任何人都彆想靠近。
雷火和狂牙交換了一個見鬼似的表情。
太陽?
他們扭頭,看向那個睡得一臉香甜,嘴角甚至還掛著一絲可疑晶亮的“病美人”。
這玩意兒是太陽?
那他們是什麼?給太陽打工的煤球嗎?
“老板的粉絲……都這麼硬核的嗎?”
迷宮的電流音喃喃自語,他麵前的光幕上,關於“米迦勒”的個人資料正在瘋狂滾動,每一條都金光閃閃,尊貴無比。
夏琳的金色的瞳孔裡,倒映著眼前這荒誕的一幕。
她的思維在飛速運轉。
危機。
也是轉機。
就在這時,一直“昏迷不醒”的洛清淺,眉頭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她的內心,正在掀起一場八級社畜風暴。
‘完了。’
‘全完了。’
‘我這a輪路演還沒結束,直接被捧上神壇了?’
‘這下好了,退休計劃徹底破產,下一步是不是就要被打包送進神殿,每天負責發光發熱普照大地了?’
‘這狂熱粉比黑粉還可怕一萬倍!’
洛清淺的意識體在自己的精神海裡瘋狂撓牆。
她現在就是那個中了五百萬彩票,結果被電視台全程直播,七大姑八大姨全找上門的倒黴蛋。
她隻想安安靜靜地當個富婆,不想當救世主啊!
米迦勒見無法靠近,那股狂熱非但沒有減退,反而愈發高漲。
他猛地後退一步,在所有人錯愕的注視下,對著洛清淺的方向,單膝跪了下去。
這個動作,比他剛才那句“太陽”的殺傷力還要大。
帳篷內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那可是“聖光”米迦勒!
帝國三位s級光明治愈師之一,地位尊崇,連皇帝見了他都要禮遇三分。
他現在,居然對著一個昏迷的學員,行此大禮?
馬爾斯準將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事情已經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
“夏琳·奧斯汀。”
馬爾斯決定跳過米迦勒輔助判定環節,直接切入正題。
他的聲音冷硬如鐵。
“關於你們小隊在d7行星上的一切行動,我需要一個解釋。”
“尤其是,關於你們如何策反了近百名‘神選者’內奸的細節。”
夏琳迎著他的視線,神情沒有半分變化。
“報告準將。”
她的聲音清冷,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帳篷。
“我們沒有策反任何人。”
“那近百名學員,是被公主殿下的精神力輝光所感召,從蟲族的精神控製中自行掙脫,幡然醒悟。”
她頓了頓,側頭看了一眼單膝跪地的米迦勒。
“就像米迦勒大人所感受到的那樣。”
“那是太陽的光輝,驅散了陰霾,任何謊言與蠱惑,在真正的光明麵前,都將無所遁形。”
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還將最大的“證人”米迦勒給拉了過來。
我沒法解釋。
但神跡,需要解釋嗎?
馬爾斯被她噎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
他當然不信這套說辭,但米迦勒還跪在那裡,就是最離譜的證據。
夏琳沒有給他繼續發難的機會。
她上前一步,擋在了北宮玄和洛清淺的前方。
“準將閣下。”
“如您所見,公主殿下為了淨化那些被汙染的靈魂,耗儘了最後一絲力量。”
“她的精神海現在極度脆弱,經不起任何形式的質詢和打擾。”
“我以‘瘋人院’小隊副隊長的身份,正式請求,立刻將公主殿下轉移至最高安全等級的獨立醫療艙,進行靜養。”
“在她恢複之前,關於此次行動的所有問題,由我一人承擔。”
夏金牌經紀人琳,一套組合拳打得行雲流水。
既確立了洛清淺“救世主”的功績,又以“身體脆弱”為由,完美地將她保護起來,杜絕了一切被切片研究的可能性。
雷火和狂牙看得目瞪口呆。
還能這樣?
他們以為是來接受審判的,結果夏琳幾句話,就把審判庭變成了vip病房申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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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爾斯臉色鐵青。
他知道夏琳在胡攪蠻纏,但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占著理。
尤其是,當著一個已經跪下的s級治愈師的麵,他根本無法反駁“洛清淺精神海脆弱”這個論點。
就在帳篷內的氣氛僵持到極點時。
“嗡——”
主指揮光幕,忽然被一片更加威嚴的金色所覆蓋。
代表著帝國皇室最高權力的,那朵盛開的金色鳶尾花徽記,占據了整個屏幕。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呆了。
帳篷內,瞬間鴉雀無聲。
包括馬爾斯準將在內,所有軍官立刻挺身立正,右手撫胸,行了最標準的軍禮。
這是來自帝國首都星,皇宮的最高加密通訊。
一道沉穩,不帶任何感情的電子音響起。
“接駁皇帝陛下。”
下一秒,光幕上的鳶尾花徽記緩緩隱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張英俊卻毫無溫度的臉。
萊茵哈特·奧古斯都。
來了。
最終boss親自下場麵試了。
洛清淺的意識體在自己的精神海裡,抱頭蹲防。
“馬爾斯。”
皇帝開口了,聲音平淡得沒有任何起伏,卻讓馬爾斯準將的背脊下意識地挺得更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