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沙啞、卻清晰無比的娜迦語,如同帶著倒刺的冰鏈,狠狠抽打在五名娜迦幼體早已緊繃到極限的神經上。
空氣仿佛凝固了。凹地之內,隻剩下那恐怖黑魚身上散發出的血腥煞氣,以及五顆因極致恐懼而瘋狂跳動的心臟聲。
他們聽到了什麼?這個猙獰的、散發著野蠻與殺戮氣息的深海怪物……竟然在說娜迦語?!雖然語調古怪生硬,卻毫無疑問是他們熟悉的語言!
震驚,甚至暫時壓過了恐懼。
為首的娜迦少年藍汐,瞳孔劇烈收縮,臉上那強裝出的鎮定徹底破碎,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置信的荒謬感。他下意識地脫口而出,聲音因驚駭而變調:“你…你怎麼會…我族的語言?!”
滄那赤紅的瞳孔中沒有任何波動,隻是將那股妖兵境巔峰的威壓再次增強了一分,如同無形的大手狠狠攥緊。
噗通!
實力最弱的那名空手娜迦少年率先承受不住,雙腿一軟,直接癱倒在了淤泥中,瑟瑟發抖。另外兩名持弩少年也臉色慘白,牙齒咯咯作響,幾乎握不住手中的武器殘骸。
隻有藍汐和那名手持珊瑚法杖的少女汐雅,還能勉強支撐站立,但也是搖搖欲墜。
“回答我的問題。”滄的聲音再次響起,更加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誰派你們來的?目的?空間波動,知道多少?”
重複的問句,如同催命的符咒。
短暫的震驚過後,一種屈辱感迅速湧上藍汐的心頭。他竟然被一個來曆不明的、低等的野蠻海獸用母語審問?這簡直是對他娜迦貴族身份的最大侮辱!
高等海族的傲慢,如同刻在骨子裡的印記,在此刻壓過了恐懼,開始抬頭。
他猛地挺直了有些佝僂的身體,下巴重新揚起,儘管臉色依舊蒼白,卻努力擠出一絲屬於娜迦的、居高臨下的蔑視:“低賤的雜血生物!你以為學會幾句我族語言,就有資格審問高貴的娜迦了嗎?立刻放開我們!否則,等我族巡邏隊真正到來,必將你剝皮抽筋,靈魂貶入幽暗海淵,永世……”
“噗嗤——”
他的話還未說完,一道玄灰色的妖力刃如同死神的歎息,悄無聲息地掠過。
站在他身旁,那名剛剛還試圖偷偷舉起珊瑚法杖、嘴唇微動似乎想吟唱什麼的少女汐雅,動作猛地僵住。她纖細的脖頸上,出現了一道細細的血線。
下一秒,她那顆美麗的頭顱,帶著驚恐和難以置信的表情,緩緩從脖頸上滑落,藍色的血液如同噴泉般洶湧而出,染紅了大片海水。
無頭的屍體軟軟地倒了下去。
“……不得超生……”藍汐剩下的半句話,硬生生卡在了喉嚨裡,變成了無聲的嗬嗬氣音。他眼睜睜看著同伴瞬間慘死,溫熱的血液濺射到他的臉上,那剛剛升起的傲慢如同被冰水澆頭,瞬間熄滅,隻剩下徹骨的冰寒和恐懼。
其他三名娜迦少年發出了絕望的尖叫和嗚咽,徹底崩潰了。
滄緩緩收回利爪,仿佛隻是隨手拍死了一隻蒼蠅,赤紅的瞳孔依舊冰冷地注視著藍汐:“廢話,隻會帶來死亡。下一個,誰想試試?”
他的殘忍與高效,徹底擊碎了這些娜迦幼體心中最後一絲僥幸和優越感。高等海族的傲慢在絕對的力量和冰冷的死亡麵前,顯得如此可笑和脆弱。
“我說!我說!彆殺我!”那名癱倒在地的空手少年第一個哭喊著求饒,“是…是部落長老派我們來的!讓我們巡邏西十七區海溝,記錄任何異常空間波動,嚴禁…嚴禁我們主動招惹任何強大存在…嗚嗚嗚…”
“是…是的!”另一名持弩少年也急忙接口,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長老們說…說最近這片海域的空間很不穩定,可能…可能和上古‘碧波庭’的遺跡有關…讓我們發現任何線索立刻回報…”
碧波庭?上古遺跡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