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之內,時間仿佛失去了意義。唯有中央水潭汩汩的泉湧聲,以及地脈節點處妖核緩緩旋轉帶來的能量流動,證明著外界時光的悄然流逝。
滄盤踞在修煉室中央,雙目緊閉,周身妖力如同潮汐般規律地漲落。暗金色的鱗片在朦朧藍光下閃爍著金屬般的冷硬光澤,呼吸悠長而深沉,每一次吸氣,都引動石窟內精純的水靈之氣與地脈之氣彙成淡淡的能量流渦,湧入體內;每一次呼氣,則排出些許駁雜的濁氣,融入水中消散。
他首先做的,是徹底穩固靈血初期的境界。
心念沉入體內,經脈比之凡血境時寬闊堅韌了數倍不止,其內奔騰的妖力粘稠如汞,呈現出一種深邃的暗藍色,其中又有點點微不可察的金芒閃爍,那是初步融合的滄龍本源帶來的異象。妖力漩渦在丹田處平穩旋轉,核心處那一點靈光愈發璀璨凝實,如同暗海中的燈塔,標誌著生命層次的躍遷。
他並不急於求成,而是耐心地一遍遍運轉基礎功法,引導妖力流經每一條細微的支脈,溫養著因強行突破和連場大戰而可能存在的些微暗傷,讓肉身與全新的力量達到最完美的契合。這個過程枯燥卻必要,如同打鐵後的淬火,能讓他剛猛提升的根基變得更加紮實穩固。
數日時間一晃而過。當滄感覺自身狀態調整至前所未有的巔峰,意念圓融無暇時,他開始了第二步——煉化那些狩獵所得的妖將妖核。
逆鱗空間開啟,數枚閃爍著各色光暈的妖核懸浮而出。土黃厚重的巨骨鰩核,幽藍冰冷的幻水母核,赤紅暴烈的火蜥核……每一枚都蘊含著一名妖將境海獸的大部分精華。
他沒有同時煉化,而是選擇了那枚與他當前水屬性最為契合的幻水母妖核。
妖力包裹住幽藍色的晶核,逆鱗的吞噬之力緩緩發動。不同於以往吞噬血肉時的狂暴,這次煉化顯得精細而克製。精純的水元之力被一絲絲抽離出來,經過逆鱗的轉化,化為無比溫和且同源的能量,補充進他自身的妖力漩渦之中。
妖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愈發充盈、凝練。丹田處的妖力漩渦旋轉速度微微加快,體積也隱隱擴大了一圈。這種通過煉化高純度能量核心的增長,遠比吞噬血肉來得精純和高效,幾乎沒有任何雜質殘留。
一枚,兩枚……
當第三枚妖核被煉化大半時,他感覺靈血初期的境界已被推至圓滿,妖力充盈欲溢,進無可進。他果斷停止了吸收,將剩餘小半枚火蜥核以及尚未動用的其他妖核重新收回逆鱗空間。這些將是日後衝擊靈血中期時的資糧。
至此,基礎已然無比牢固,狀態調整至最佳。
滄緩緩睜開眼,瞳孔中精光四射,周身氣息圓融飽滿。但他並未起身,而是將目光投向了心臟深處,那被逆鱗小心翼翼鎮壓著的、最為珍貴的戰利品——那團鴿卵大小、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淡金色光芒的滄龍本源。
是時候,嘗試接觸它了。
即便已被逆鱗鎮壓,隔著層層封印,滄依舊能感受到那團本源中蘊含的、如同星海般浩瀚無邊的能量以及那股睥睨眾生的古老意誌。他知道,以自己現在的實力,哪怕隻是引動其中一絲,都風險極大。
但他彆無選擇。逆天而行,本就是與危險共舞。這團本源,是他快速強大的最大捷徑。
他深吸一口氣,意念高度集中,小心翼翼地溝通逆鱗,如同觸碰易碎的夢境般,嘗試著引動那團本源最外圍、最為稀薄的一絲能量。
就在他的意念觸及那絲金芒的刹那——
“吼!!!”
一聲仿佛來自太古洪荒的龍吟,猛地在他靈魂最深處炸響!
並非真實的聲音,而是那本源中殘留的滄龍意誌碎片,感受到外來窺探,自發產生的反擊!
滄渾身劇震,如遭重擊!意識海翻騰不休,剛剛穩固的境界甚至都晃動了一下!那意誌霸道、蒼涼、充斥著無儘的威嚴與暴戾,仿佛要將他渺小的靈魂徹底碾碎、同化!
“嗡……”
關鍵時刻,心臟處的逆鱗再次發出沉穩脈動,一股同樣古老、卻更加內斂深沉的意誌彌漫開來,如同最堅實的盾牌,擋在了滄的靈魂之前,將那滄龍意誌的衝擊抵消了大半。
滄悶哼一聲,嘴角溢出一縷鮮血,臉色蒼白了幾分,但眼神卻更加明亮和堅定。
果然恐怖!但……並非不可觸碰!
他強忍著靈魂的震顫,趁著逆鱗抵擋住意誌衝擊的瞬間,全力催動功法,引導著那被逆鱗撕扯下來的、細如發絲的一縷淡金色能量,流入自己的經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