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氣宗山門,天門峰。
但見兩峰裂開處,一道平直裂穀貫穿山體,數百頭浴血凶獸正在玄龍鎮獸旗的威壓下痛苦掙紮。
那麵繡著蟠龍紋的玄色大旗獵獵作響,旗麵上遊走的玄光如鎖鏈般纏繞住每頭凶獸。
這些昔日溫馴的靈獸此刻儘顯狂態,雪白的獠牙上還掛著撕咬的血肉,赤紅獸瞳裡翻湧著不正常的血霧。
每當它們試圖衝破禁製,旗麵蟠龍便發出震耳欲聾的吟嘯,震得峰頂碎石簌簌墜落。
禦獸宗長老雁靈休淩空立於旗杆頂端,衣袂在罡風中飛揚。
他手持戒靈鞭,每一鞭落下,那些癲狂的嘶吼聲便漸漸化作嗚咽,猙獰的獸瞳中也重新浮現清明之色。
若不是靈獸體內翻湧的狂暴靈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歸於平靜,這場麵著實暴力得令人心驚。
“多謝雁道友相助。”正氣宗掌門李觀棋拱手向雁靈休致謝,眼中難掩痛惜。
雁靈休淡然一笑:“道兄客氣了。此番前來,能得一隻黑尾朱雀青睞,我也算收獲頗豐。”
正說話間,兩道慢悠悠的遁光,打著顫飄了過來。
待光芒散去,現出一對粉雕玉琢的童子。
“拜見師尊。”兩個孩子規規矩矩地向雁靈休行禮,又轉向李觀棋作揖:“李真人吉祥。”
李觀棋微微一愣,隨即失笑。
雁靈休瞪了兩個孩子一眼,解釋道:“道兄見諒,這倆孩子年紀尚小,學的東西太多,都學雜了。”
說著轉向童子:“流風、流月,怎麼不見承寅?”
流風是哥哥,聞言上前一步,小臉繃得緊緊的,“回稟師尊,它.…..出了點狀況。”
“嗯?”雁靈休眉頭微蹙。
“它在浩雲山脈遇到強敵了。”
“嗯?什麼強敵?”雁靈休神色凝重起來。
雖然黑尾朱雀尚未成長起來,但它依靠本身的血脈之力,戰力也有元嬰巔峰的水準,它的強敵,必定不可小覷。
一旁的流月眨著天真的大眼睛接話:“是那種.…..會賠上性命的強敵。”他故意賣了個萌,“對了師尊,黑尾朱雀的價值很高嗎?”
雁靈休不疑有他,點頭道:“承寅血脈稀有,自然是非常有價值。不過它現在隻是混血狀態,需等它提純了血脈,再經過一番淬煉後,價值才能完全顯現。”
“淬煉一番就值錢?”流風也頂著一張天真的臉追問,“那用火淬煉是不是也一樣?”
“這是自然。”雁靈休語氣肅然,“無論用什麼方法淬煉,隻要能激發它的血脈之力,承寅的價值都能翻倍。所以無論如何都要救它回來!”
這話讓流月眼睛一亮。
“我明白了,師尊的意思是,承寅的價值就算是用火煉也能翻一番。”
流風跟著欣喜道:“那太好了,這麼說,就算救一半也不會虧了!”
雁靈休拍了拍他的腦袋:“胡說,救鳥哪有救一半的道理,行了,快帶為師過去將承寅救回。”
“呃,師尊……”流風抬起腦袋,眨巴眨巴眼睛道:“承寅它……救是救不回來了,但你可以把它端走。”
流月從靈獸袋裡掏出半隻烤熟的大鳥,畏縮的遞給雁靈休看。
“它已經被烤熟了,我和哥哥隻搶救回來一半。”
雁靈休凝視著那半截焦黑的鳥屍,四周空氣驟然凝滯,仿佛連風都屏住了呼吸。
“師尊......”流風的聲音微微發顫,手中的烤鳥險些滑落。流月瑟縮著躲到哥哥身後,偷偷觀察師尊的臉色。
李觀棋見狀,連忙上前一步,寬袖輕拂:“道友且息雷霆之怒。能誅殺黑尾朱雀之輩,必非等閒。你這兩位小童年紀尚幼,能帶回半具屍身已屬不易。”
“但這分明是烤熟了的!”
雁靈休指尖輕撚烤大鳥上的香料,眉間青筋隱現,“什麼強敵會將它烤了吃?還特意留半隻讓他們帶回?”他目光如電射向兩個徒兒,“說!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兩小童慌忙搖頭,流風舉手道:“弟子對天起誓,黑尾朱雀絕對不是我們殺的!”
李觀棋輕撫長須附和:“以他們的修為,確實難以傷及黑尾朱雀分毫。”
“不對!我絕不能讓承寅死得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