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找到林立時,發現他正帶著九師弟沈雲辭向過往遊人打聽那位鶴氅女子的下落。
這對師兄弟,一個麵容俊朗,氣質清逸,臉上掛著令人如沐春風的淺笑;另一個劍眉星目,身姿挺拔,雙目炯炯有神,一襲黑色勁裝更襯得氣度不凡。
這般出眾的相貌自然容易博人好感,路人們都樂意回答他們的詢問。
一位姑娘好心提醒道:“你們說的特征太籠統了。雖說鶴氅價值不菲,但會仙城裡家境殷實的人家不少,穿這個的姑娘大有人在。不如再說得詳細些?比如她姓甚名誰,或者你們畫個畫像,這樣找起來更容易些。”
“誒?”沈雲辭看向路邊的一個小攤,捅了捅林立的胳膊:“大師兄,那要不我們來捏個麵人……怎麼樣?”
“可以啊。”林立道:“你去試試。”
“好。”沈雲辭笑著點頭。
兩人走近麵人攤位,隻見一位須發花白的老伯正專注地捏著麵人,身旁跟著個七八歲的小孫子。
攤位上插著各式各樣的麵塑作品,有憨態可掬的動物,有栩栩如生的人物,還有仙風道骨的神仙,個個活靈活現。
沈雲辭剛一站定,周圍的路人便紛紛聚攏過來圍觀。
那小孫子瞪圓了眼睛,直愣愣地望著突然聚集的人群,顯然沒見過這般熱鬨場麵。
“老伯,我想捏個麵人。”沈雲辭開口道。
老伯抬起頭,笑嗬嗬地應道:“可以啊,客官想捏個什麼?”他擦了擦手上的麵粉,熱情地介紹:“我這兒什麼都能捏,您儘管說。”
沈雲辭的目光落在老伯手中剛捏好的兔子上,略一沉吟:“我自己捏可以嗎?”
剛才老伯捏麵人的手法他都看在眼裡,他的腦子很自豪地告訴他,他已經學會了。
老伯怔了怔,笑道:“客官,這哪行啊?我這手藝可是祖祖輩輩傳下來的吃飯本事,光是揉麵調色就得學三年五載的。您要是自己捏,那不就壞了行規嗎?祖宗傳下來的規矩就是,不能壞了行規……”
“我加錢。”
沈雲辭毫不囉嗦,財大氣粗地掏出靈石結賬。
當然,老伯也不是沒見過靈石,他主要是不忍心拒絕一個對捏麵人滿懷熱忱的年輕人。
所以靈石一落在桌案上,麵團就已經遞到了沈雲辭手邊。
老伯也是個爽快人。
沈雲辭指尖翻飛,麵團在他掌中漸漸成形。他回憶著老伯的手法,以及那女人的模樣,手上動作愈發利落。麵團在他指間揉捏、塑形,仿佛有了生命。
轉眼間,一個栩栩如生的怪物立在了棍子上。
那扭曲的五官、獵奇的畫風,活脫脫社交媒體上超火的那種學習了三年動畫的畢業生作品。
“謔!”圍觀的路人倒吸一口涼氣,紛紛後退半步。
一個頭戴纓子帽?的公子哥眯起眼睛,嘖嘖稱奇:“咱們會仙城還有這等模樣的女子?怕不是生下來就被鎖在深閨,見不得人吧?”
旁邊賣炊餅的矮漢接話道:“可不是嘛!城北盧公家那位大小姐,雖說相貌是奇特了些,可跟這個一比,倒顯得眉清目秀了。”
沈雲辭低頭看了看自己捏的麵人,又掃了眼周圍人驚愕的表情,頓時麵紅耳赤,想把麵人拍扁,但眼神在略過林立微笑的表情時,不禁一頓。
俗話說得好,微笑是一種禮貌,也是一種警告。
沈雲辭乾笑兩聲,硬著頭皮道:“我,我不是要放棄,我是打算重新開始。”
林立慈祥地拍拍他的肩膀,笑了笑:“很好,能做到不因失敗而氣餒說明你擁有堅韌的意誌,但沒有方法的蠻乾隻會讓堅持變成無意義的重複。”
林立示意他拿起麵團,然後教他如何用神識來處理麵團結構,如何運用靈力進行細微化的精細處理。
等沈雲辭再次將麵人托起,原本粗糙的麵人竟已化作一位活靈活現的鶴氅美人。但見那美人衣袂翩然,眉目間流轉著與梅花樹下那女子一般無二的神韻,連發間一支玉簪的紋路都纖毫畢現,仿佛下一刻就要從掌心裡走出來。
“哎呀,公子這手藝可是我一輩子也追不上的,神乎其技啊?”老伯驚呼道。
他倒不是誇張,實在是修者的神念微操和肉身控製能力,完全不是凡人苦練就能比擬的。
“嗯,還可以。”林立微微頷首,示意沈雲辭拿著麵人向眾人打探消息。
很快,就有人說出了鶴氅姑娘的來曆,她是會仙城鎮魔使齊楓的女兒齊悅婉。
目睹這一幕的【求導哥】等玩家,急忙上前和林立打招呼。
林立聽著他們帶來的消息,跟老伯道了聲謝,隨後趕去找人。
捏麵人的小孫子看著浩浩蕩蕩人離開,兀自站在原地發呆,老伯低頭教道:“看見了嗎?隻要你好好跟著爺爺學捏麵人,練成這麼好的手藝,也能有這麼多人追著你,崇拜你。”
“啊?”小孫子張大了嘴巴。
緊接著,又有一大群人從攤子前路過。
他們基本都是來找宗門長輩的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