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目光平靜地看著向月華,任由她的血色眼珠掃視自己。
一旁的聶不凡和柳儒言則緊張到了極點!
向月華在施展出“死神之眼”後,身上的氣息陡然攀升,其可怕程度遠超先前,此刻儼然已是合體期巔峰,甚至可能已突破至大乘期!
聶不凡望著她,狠狠咽了口唾沫。
若大師兄未曾趕來,他要麵對的……便是這等修為的敵人……
說是“敵人”,都算抬舉自己。在對方眼中,他不過是一隻隨手可滅的螻蟻。
他忍不住看向林立。
不是他不信大師兄,實在是這修為差距太過駭人!
他無法想象大師兄以築基之力對抗一個大乘期……哪怕合體期……除非他是神仙下凡……
聶不凡緊張地攥緊拳頭,而林立卻仍從容不迫,甚至繼續以言語激怒對方:
“你還是太年輕。”
“禁不住魔功誘惑。”
“卻不知,以獻祭生靈換取的力量,早已違背天道,業力纏身。”
他語氣平穩,卻字字清晰:
“你應當也清楚,魔道修士自有法門抵消業力,甚至有人專修業力入道。但邪法終究是邪法。所謂‘惡有惡報’,實則便是業力反噬。”
“縱能欺瞞本心,也騙不過天道輪回。即便修得再多抵消之術,最終也難逃天道清算。”
此言一出,向月華目光驟然一沉。
關於消業之法,她最熟悉的,莫過於佛門“斬業神通”。
同樣殺人,魔修血孽纏身,而那些暴力和尚卻可秉持“殺生為護生”之念,將業力轉為功德!
留仙宮之所以在抓捕散修時,硬要給他們扣上“邪修”之名,正是因修習了一門類似佛門“斬業”的消業神通——可惜此法源於魔道,與正統佛門功法相比,猶如雲泥之彆。
向月華冷聲道:“我留仙宮自創派以來,造福蒼生,不知救過多少百姓修士,誅殺過多少邪魔奸惡!難道隻因多殺了幾個或許曾行惡的散修,便要將我們以前的功德全都抹去嗎?”
林立冷冷一笑:“過去的功德歸過去的留仙宮所有,與你們何乾,一群墮魔的敗類本就愧對先人,若不伏法,更是天理難容!”
而且留仙宮積德行善是為了續存道統,那他們作惡當然就要斷絕他們的道統!
冥冥之中,百因必有果,他們的報應就是我!
林立話音未落,向月華已然暴怒而起。
方才她已反複確認,方圓千裡之內,根本沒有李觀棋或其他高階修士埋伏的跡象。
也就是說,林立方才能輕易擋開她的威壓,無非有三種可能:要麼身懷秘寶,要麼隱藏修為,又或者……二者兼具。
可她還記得自己曾參加過林立的百歲宴。以他的年紀,除非把上輩子的時間都加進來,否則絕無可能修至她如今的境界!
這樣一套排除法用下來,便隻剩下一個結論,那就是李觀棋在派林立前來之前,早已推衍出了她的一切行動,並在林立身上布好了應對之策。
卦修的可怖之處便在此!
他早就預知了你的所有行動軌跡,並提前準備好了相應的對策。
但一無所知的你卻是臨時入局,什麼都沒準備。
就如同你主動給他送人頭似的。
要不然,區區一個築基期如何能與合體巔峰對峙!
此刻,向月華已經斷定,自己真正要對付的,是遠在正氣宗的李觀棋。
他……
真不愧是自己當年心目中最強的男人。
短短數百年的命運道修行,就能對未來把控得如此精準。
在他麵前,自己仿佛一絲不掛,一舉一動全都被他提前預判了出來。
隻可惜,時代變了!
還未成仙的你,終究老了!
而你派來的弟子也隻不過是一隻小小螻蟻,無論你給他安排了什麼手段,我都能在他使用前,將他殺死……
向月華的悍然出手,把聶不凡和眾玩家嚇得齊聲大喊:“師兄小心!”
直到柳儒言在旁邊忽然出聲,語氣裡帶著幾分不確定:“她怎麼……一個人在原地大笑?”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齊刷刷看向林立。
聶不凡顫聲問:“師兄,你把她關進幻陣啦?”
林立微微一笑,目光始終鎖定在陣中那道癲狂的身影上:“區區幻陣,關不住她。”他轉頭對聶不凡道:“機會難得,待會兒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