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剛一死,紅蓮業火的威力便降至大乘期修士足以承受的範圍。
法承禪師第一個飛身掠回金光塔,剛站穩便眼前一黑,體內氣血陣陣翻湧,幾乎要衝破胸腔。
他的金光鏡……
那可是金光寺數千年來賴以生存的最後底牌!
多少危難時刻,寺中弟子靠著這麵鏡子替人鎮壓心魔換取資源,渡過難關。
保住金光鏡就等於保住金光寺的一條命!
可今日……
這麵寶鏡居然在他手上,稀裡糊塗的沒了……
一念及此,無儘的悔恨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他仿佛聽見曆代祖師的歎息,看見後世弟子無依無靠的慘狀。
若是在宗門存亡之際犧牲寶也就罷了,可偏偏犧牲在一場無關緊要的法會比試上。
此時此刻,他覺得,自己是金光寺的罪人……
更為全宗上下吹著風、念著經、看著大會,突然就差點兒被滅了門,感到……荒唐。
想到這,他突然一蹙眉:“那道士呢?”
其他八位高僧正憐憫地望著痛失至寶的法承禪師,聞言紛紛在紅蓮業火中尋找林立的身影。
不等他們找到,就聽林立的聲音從紅蓮業火當中傳來:“諸位速速離開,我的元嬰有所感悟,也想要成嬰。”
“啊???”
和尚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施主的成嬰劫不是已經渡過了嗎?連那個恐怖的心魔都已經死了啊?”
林立努力控製著紅蓮業火,開口道:“不,我說的不是我的元嬰,我說的是我的元嬰有所感悟,正在重新凝聚元嬰……”
眾人:“……”這道士說的還是人話嗎?為什麼每一個字都認識,連起來卻聽不懂了呢?
都元嬰了那就該飼嬰養神了啊……元嬰又聚元嬰是什麼鬼?
你的元嬰在煉身外身嗎?
林立嚴肅道:“因為情況特殊,說不定會有無法預料的情況發生……”
法承禪師聞言一個激靈,急忙追問:是不是紅蓮業火還會降下?
林立道:“沒錯,天劫馬上就要加重了。”
說起來,若非事發突然,他是絕不會選擇在原地渡劫的。
“施主,你一定要撐住啊!我金光寺就剩下這點基業,千萬不能再燒了!”法承禪師說著,突然想起來了什麼:“快快,法願、法鬥,快去把咱們的無垢寶輦開過來!”
“施主,你一定要撐住!”法承禪師飛快掐訣,將周圍的紅蓮業火以及林立吸入無垢寶輦。
然後迅速駕駛著寶輦朝著金光寺外全速前進。
其他幾位高僧見狀,也不好袖手旁觀,仿佛在旁邊為林立搖旗助威。
“施主,深呼吸,對,吸氣,呼氣,放輕鬆……”
“施主,你務必要撐住啊,馬上就到地方了!”
“法承,寶輦開穩一點,彆動了施主的真氣!”
“哎呀,施主你彆激動,這不是什麼大事,修煉嘛,遲早要經曆這一關,加把勁兒就過去了。”
寶輦周圍,八名大乘期佛修不停施法,為林立保駕護航,同時不斷鼓勁安撫,遞水遞藥,照顧的相當周到。
林立:“……”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在照顧孕婦。
“謔!業火越來越大了,看樣子是要成嬰了!”
“元嬰的氣息已經露出來了!”
“施主好造化,你和你的元嬰一定會平平安安的!”
林立覺得現在更像了。
距離金光寺三千裡外的一片湖泊當中。
林立五心朝天,任由業火焚身。
他本就是正道之士,從來謹小慎微,保持著無犯罪記錄。
這些滌蕩罪惡的紅蓮業火,於他而言其實更像是一種對元神的淬煉。
隨著業火的持續淬煉,一個比先前那尊元嬰小了一號的嶄新元嬰終於在丹田紫府中凝結成功!
可下一秒。
咦?
我的元嬰呢?
又跑哪兒去了?
林立不放心地在體內尋找,他可不想再經曆一次新的元嬰劫!
一連查了三遍,林立才在識海中發現了小的那個元嬰。
這家夥用夢之道把自己藏在一片迷霧裡,小心地打量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