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下擺的焦痕還沒散儘,楚玄已經站在競技廳外的石階上。袖口裡的木雕兔子還在發燙,像塊剛從爐子裡夾出來的炭,但他沒掏出來看,隻是用拇指在指環上輕輕一蹭,感知著體內那股溫順了許多的熱流。
它現在聽話了,不再亂撞,而是隨著呼吸在經脈裡緩緩推進,像潮水退去後留下的濕潤痕跡。他低頭看了眼報名台,執事正低頭登記,羽毛筆在羊皮紙上沙沙作響。
“下一個。”執事頭也不抬。
楚玄沒說話,把空心錘輕輕放在台麵上。錘頭裂隙中滲出的金色液體滴落,落在羊皮紙上,發出輕微的“滋”聲,隨即蝕出兩個字——楚·玄。空氣微微扭曲,一股b級魔力波動擴散開來,執事的筆尖頓住,抬頭看向他,眼神裡多了點說不清的東西。
“廢脈?”他問。
楚玄點頭。
執事沉默兩秒,低頭在名單上劃了一筆,沒再說話。
錘子拿回來時,裂隙裡的金液少了些,但楚玄知道,這點損耗不值一提。他轉身走向候賽區,背後傳來低語,像一群蒼蠅在嗡嗡。
“廢脈也敢報高階組?”
“怕是不知道去年那個廢脈學員,第一輪就被轟下場,摔斷了腿。”
楚玄沒回頭,隻是把錘子塞進袖口,順手摸了摸兔子的耳朵。它還在燙,但頻率穩了,像是在回應地底某種節奏。
初賽開始得很快。
抽簽輪到他第一場,對手是個火係貴族,紅袍加身,出場時腳下自動燃起一圈火焰,引得觀眾席一陣叫好。那人瞥了楚玄一眼,嘴角一揚,顯然沒把他當回事。
裁判一聲令下,對方抬手就是三重爆炎術——赤、橙、白三色火球接連升空,壓縮到極限後猛然砸下。空氣被撕開,熱浪撲麵而來。
楚玄沒動。
火球落下的前半秒,他才抬腳。左足踩在地磚接縫處,右足輕點石縫中一株焦土裡鑽出的赤芽,借力騰空。三團火焰砸在地麵,炸出深坑,煙塵四起。
他落在坑沿,腳底傳來地火脈的微震。這感覺他熟,昨晚在舊館就摸清了七處節點的位置。他順勢屈膝,指環輕震,矮人符文在掌心一閃,將空氣中殘留的火元素吸納入體。
對方還在擺姿勢,等著看他被燒成炭。
楚玄抬手,掌心一推。
壓縮後的火流原路返回,速度更快,溫度更高。那貴族瞳孔驟縮,倉促舉盾,可魔力反噬來得太快——盾麵自燃,火舌順著手臂燒上去,他慘叫一聲,跪倒在地。
“我認輸!”他幾乎是吼出來的。
全場靜了兩秒,隨即爆發出議論聲。
楚玄落地時,掌心殘留的火紋與皮膚下的龍鱗紋短暫交疊,形成一道轉瞬即逝的圖騰。他沒在意,隻是低頭看了眼那株赤芽——它居然沒被燒死,反而在焦土中挺直了莖稈,葉片泛著金屬光澤。
“挺能活啊。”他嘀咕一句,轉身下場。
接下來三場,他全贏了。
第二場對手是風係,想用高速周圍繞暈他。楚玄直接蹲在地火節點上,等對方衝過來時一錘頓地,震蕩波讓那人腳下一滑,摔得挺乾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