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她嘴角扯了一下,“你是它的解。”
他愣住。
“容器雙生,影終將歸一。”她說,“你聽過這句話。”
他沒承認,也沒否認。
她忽然抬手,琴弦對準他心口:“彆騙我。你知道的,比你以為的多。”
他盯著她血紅的眼睛:“你要是現在動手,我攔不住。”
“我不需要攔你。”她放下手,“你需要我。”
“為什麼?”
“因為你看不懂樹的語言。”她指了指他掌心,“但它會通過她說話。而她,隻有我能喚醒。”
楚玄沉默。
她慢慢閉眼,身體一軟,往後倒。
琴又掉在地上。
血紅褪去,瞳孔變回翡翠色。
她醒了。
“我……怎麼了?”她抬手看自己左手,“琴弦怎麼斷了?”
“你剛才醒了。”楚玄說。
“醒了?”
“另一個你。”
她愣住,低頭看琴,又看自己手:“我……說了什麼?”
“你說生命之樹在叫。”
她臉色變了:“它……叫了?”
“叫了。”他抬起掌心,“還給了我這個。”
她盯著那道疤,呼吸慢了。
“這符號……”她伸手碰了下,“和古庭壁畫上的一樣。那是……大祭司傳承的印記。”
“可我不是大祭司。”
“但它認你。”她抬頭,“就像它認我一樣。”
楚玄沒說話。
他想起夢裡那棵樹說的:“等了九十九世。”
差一世。
他是不是第一百個?
還是……第一百零一個?
他忽然問:“你們精靈,說生命之樹是信仰。但它到底是什麼?”
艾琳搖頭:“沒人知道。隻知道它活著,比古庭還老。每一代大祭司,都會在繼位時聽到它的聲音。有人說它是神,有人說它是世界之根……可沒人見過它真正醒來。”
“它醒過。”楚玄說,“在我夢裡。”
她猛地抬頭:“你夢見它了?”
“夢見它說——‘你來了’。”
她呼吸一滯。
“它還說,等了九十九世。”
艾琳手指一抖,血從斷弦的指尖滴下來,落進她掌心。
那滴血沒散。
它浮起來,變成一道光痕,和她胸口的印記重合。
她抬頭,聲音輕得像風:“它從沒對任何人說過這句話。”
楚玄看著她:“所以,我不是第一個容器?”
“不是。”她搖頭,“但你是第一個……它主動認的。”
他笑了下:“挺倒黴的。”
“為什麼?”
“一百世都在躲麻煩。”他抬手,看著掌心的疤,“這一世,麻煩自己找上門。”
她沒笑。
隻是盯著他:“你打算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他站起身,活動了下肩膀,“既然它認我,我就去見它。”
“可古庭在北境,穿過黑沼,翻過霜脊山脈,路上全是……”
“我知道。”他打斷,“死過一百次的人,怕什麼路遠?”
她看著他,忽然問:“如果它要你犧牲呢?”
他一頓。
“那它就找錯人了。”他低頭看她,“我不是來當祭品的。我是來當答案的。”
她沒說話。
隻是慢慢抬起手,按在他心口。
契約震動了一下。
掌心的樹形疤突然發燙,她胸口的印記也亮了。
兩道光,頻率一致。
楚玄低頭看她:“你剛才流血,是因為它?”
“嗯。”她點頭,“每次契約波動,它就……想醒。”
“那彆讓它醒。”
“可它在叫。”她輕聲說,“從我生下來就在叫。以前聽不懂,現在……我好像明白了。”
“明白什麼?”
她看著他:“它不是在選繼承人。它在等兩個人。”
“我和你?”
她點頭。
“容器雙生。”他低聲念,“影終將歸一。”
她猛地抬頭:“你從哪聽來的?”
他沒答。
隻是抬起手,掌心對準她心口。
兩道印記,隔著皮膚,輕輕碰在一起。
光連上了。
像一根線,把兩人縫在一起。
井口的風忽然變了。
不再是潮濕的黴味,而是帶著草木清香,像是從極遠的地方吹來的。
楚玄閉眼。
天書終於動了。
一頁空白,浮出兩個字:古庭。
再翻,還是空白。
可他知道——路,開始了。
他睜開眼,彎腰把她扶起來。
“走吧。”他說,“彆讓它等太久。”
她靠在他肩上,腳步虛浮:“你真覺得……我們能見它?”
“不知道。”他扶著她往上走,“但既然它等了九十九世,總得讓它見見第一百個是什麼樣。”
她輕笑了一聲,頭靠著他:“你真不怕?”
“怕。”他頓了頓,“但怕也得走。”
石階儘頭,井蓋開著,光灑下來。
他抬頭看,天快亮了。
影子拉在身後,邊緣泛著赤光,像是燒紅的鐵。
她忽然停下。
“怎麼了?”他問。
她低頭看自己手。
血還在滴。
第三滴,懸在指尖,沒落。
喜歡百世天書:我靠血脈稱霸蒼穹請大家收藏:()百世天書:我靠血脈稱霸蒼穹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