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這是楊毅離開小世界時,璃月悄然目送的場景:
晨曦微露,給小世界的山川草木鍍上了一層淺金色的光暈。通往外界傳送陣的山道上,三道身影緩步而行。
楊毅依舊是一身休閒打扮,雙手插兜,步履輕鬆,仿佛隻是出門進行一次短暫的旅行,而非可能踏上一條離開故土的遙遠征途。但他的眼神深處,比往日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鄭重。
身側略後半步,是一襲素白衣裙的張凝。她麵容清冷,步伐穩定,一如既往地如同冰雕雪琢,唯有那雙偶爾落在楊毅背影上的冰藍色眼眸,泄露出一絲極淡的複雜情緒。她將親自護送楊毅前往傳送陣,並開始她在世俗界的掌舵生涯。
另一側,則是南宮舞。她換下了繁複的裙裝,穿著一身利於行動的勁裝,勾勒出姣好的身姿,臉上帶著對未知世界的期待與一絲緊張。她已被張凝正式納入麾下,將作為助手一同前往世俗界,開啟新的篇章。
三人之間並無太多言語,氣氛顯得有些沉默。離愁彆緒雖未明說,卻悄然彌漫在空氣之中。
就在他們即將踏上通往傳送陣的最後一段石階時,誰也沒有察覺到,在不遠處一片被晨霧和規則之力巧妙遮掩的山崖之後,一道月白色的身影悄然佇立。
正是璃月。
她沒有現身,更沒有上前道彆。隻是憑借著她對這片天地的絕對掌控,將自己完美地隱藏了起來,靜靜地、貪婪地注視著那個漸行漸遠的背影。
晨風吹拂起她額前的幾縷發絲,那雙蘊含著無儘智慧與規則的冰藍色眼眸,此刻卻盛滿了與身份極不相符的失落與眷戀。昨夜院中的溫情與擁抱,指尖殘留的溫度,仿佛還清晰如昨,此刻卻更襯得眼前的分彆格外酸澀。
她看著他與張凝、南宮舞並肩而行的身影,看著張凝那清冷卻堅定的側臉,看著南宮舞偶爾望向楊毅時那帶著崇拜與好奇的目光……
一種難以言喻的孤寂感如同冰冷的潮水,悄然漫上心頭。
他們可以陪著他一起離開,一起去往那個他口中“千姿百態”的世界。而她,身為守護者,卻隻能留守於此,固守著這萬古不變的規則與寂寞。
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攥住,微微地發緊,發疼。那是一種空落落的失落,仿佛最重要的東西即將從生命中被抽離。
她甚至產生了一瞬間的衝動——想要現身,想要不顧一切地跟他一起走,去看看他看過的世界,去體驗他經曆過的人生。
但規則的無形束縛和肩頭萬載的責任,如同最冰冷的鎖鏈,將她牢牢地定在原地。
最終,所有的衝動與不舍,都隻化作了一聲極其輕微、消散在風中的歎息。
她隻能這樣,默默地、貪婪地看著他的背影,將他最後的身影深深烙印在心底。直到他們三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傳送陣耀眼的白光之中,再也看不見。
光芒散儘,傳送陣恢複平靜,山道上空無一人。
璃月依舊站在原地,許久許久,仿佛化作了一尊望夫石。
陽光逐漸驅散晨霧,灑在她身上,卻似乎帶不來絲毫暖意。周圍的山林鳥鳴清脆,卻更反襯出她內心的寂寥。
她輕輕抬起手,指尖光華流轉,一麵由水汽凝聚的光鏡浮現。鏡中,清晰地顯現出世俗界那邊傳送陣的情景——楊毅三人安然抵達,他似乎有所感應地回頭望了一眼小世界的方向,隨即被張凝引著,大步走向那喧囂繁華的都市車流,南宮舞緊隨其後。
看著他在另一個世界開始了新的旅程,璃月唇角緩緩勾起一抹極淡、極溫柔的弧度,那笑容裡,有祝福,有思念,也有深深的落寞。
光鏡散去。
她轉身,身影顯得格外清冷孤寂,一步步走回規則空間的深處。
那裡,唯有亙古的規則與無聲的寂寞相伴。
但她知道,無論他走多遠,無論去往何方,他們之間那由月光和玉佩係起的紐帶,永遠不會斷。
等待,或許將成為她未來歲月裡,新的修行。
…
好的,這是璃月內心最深處的渴望與掙紮:
傳送陣的光芒徹底散去,山道空寂,隻餘下清冷的晨風和漸漸升起的朝陽。遠處隱約傳來的鳥鳴和溪流聲,此刻聽在璃月耳中,卻顯得如此喧鬨,反襯得她內心一片死寂。
她依舊站在原地,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氣,那月白色的身影在熹微的晨光中,顯得單薄而孤寂。方才強行維持的平靜與祝福,在楊毅身影消失的刹那,徹底崩塌。
一種前所未有的、尖銳的疼痛猛地攥緊了她的心臟,比任何功法反噬、規則衝擊都要來得猛烈和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