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媚兒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她掙紮著坐起來,一把抓住周辰的手,焦急地上下查看。
“你……你有沒有受傷?”
當她看到周辰手背上那塊因擊打而蹭破的油皮,正滲著細密的血珠時,眼圈瞬間就紅了。
她像是忘了自己剛剛遭受的屈辱,滿心滿眼都是對他的擔憂。
她踉蹌地起身,從水缸裡舀起僅剩的一點底子水,水質渾濁不堪。她卻顧不上了,撕下自己還算乾淨的內襯衣角,浸濕了,捧到周辰麵前,小心翼翼地為他擦拭傷口。
冰涼的濕布觸碰到皮膚,帶來一絲輕微的刺痛。
“小叔……你不該為了我得罪那些人的……”蘇媚兒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哭腔,身體又開始控製不住地發抖,“那黑風寨,我聽人說過……他們都是殺人不眨眼的真土匪啊!李癩子要是活著回去……我們……我們該怎麼辦啊!”
周辰沒有抽回手,任由她擦拭。
他能聞到嫂嫂身上飄來的一陣淡淡的皂角香,混雜著塵土的氣味,形成了一種奇異的、讓人安心的味道。
看著她因為恐懼而不住顫抖的指尖,周辰伸出另一隻手,用自己粗糙但溫暖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手。
蘇媚兒的顫抖停住了。
她抬起頭,正好對上周辰那雙深邃的眼睛。
那裡麵沒有恐懼,沒有後悔,隻有一片讓她心安的平靜。
“嫂嫂,從今往後,有我在,天塌不下來。”
周辰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
他的聲音不大,卻像一顆顆石子,精準地投入她心中那片名為恐懼的亂湖,壓下了滔天的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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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匪的事,我自有計較。”他用一種陳述事實的冷靜口吻分析道,“第一,李癩子隻是個村痞,在黑風寨頂多算個不入流的外圍,他們不會為這種人輕易出動。第二,就算要來,召集人手、打探虛實也需要時間。我們現在缺的不是時間。”
他的話語有一種不容置疑的說服力,將蘇媚兒從對未來的無限恐懼中,強行拉回到了現實。
“但現在,”他話鋒一轉,“我們得先填飽肚子。”
話音剛落,一陣清晰的“咕咕”聲,不合時宜地從周辰的肚子裡傳來。
這具身體,已經餓得太久了。
蘇媚兒的臉頰微微一紅,擔憂的神色被一絲尷尬和更深的心疼所取代。
是啊,小叔大病初愈,家裡連一口熱水都沒有。
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屋角的米缸。
缸底早就見了天,彆說米,連一點米糠都刮不下來。
生存的窘迫,比土匪的威脅更直接,也更致命。
周辰鬆開蘇媚兒的手,站起身,走到那扇漏風的木窗邊。
窗外,是連綿起伏、一眼望不到頭的盤龍山脈。
夕陽的餘暉正為那墨綠色的山脊鍍上一層金邊,看起來靜謐而壯美。
可在村民眼中,那山裡有吃人的野獸,有瘴氣,有迷路的絕境,是絕對的禁地。
但在周辰眼中,那片鬱鬱蔥蔥的山林,此刻卻像一個巨大的、未經開發的寶庫。
森林、河流、動物……
那意味著食物、水源、以及生存下去的一切資源。
他的眼神變了。
屬於病弱秀才的迷茫和文弱徹底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屬於頂級掠食者的專注和銳利。
那是一種獵手看到獵物時,才會有的光芒。
“等著。”
他回頭,對蘇媚兒說。
聲音不高,卻擲地有聲。
“我去給你弄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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