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三個帶著倒刺的鋒利箭頭,出現在周辰手中。
他又拿起一根最粗壯的竹子,架在火堆上小心地烘烤。竹子被烤得滋滋作響,散發出一股植物特有的焦糊味。
周辰一邊轉動竹子,一邊用膝蓋和手臂的力量,將其緩緩壓出一個優美的弧度。
“小叔,這是在做……”蘇媚兒終於忍不住好奇,小聲問道。
“弓。”
周辰頭也不抬地回答。
“弓?”蘇媚兒更糊塗了,“可弓不是用桑木做的嗎?竹子……能行?”
“尋常竹子不行。”周辰的聲音在火苗的劈啪聲中顯得異常清晰,“但如果讓兩片竹子疊在一起,讓它們的力量互相增強,就可以了。”
他說著,已經將烤好的竹子剖成兩半,再將兩片竹背對背地緊緊綁在一起。
蘇媚兒聽不懂什麼叫“力量增強”,但在她的視線裡,那兩片薄薄的竹片疊加後,確實形成了一個充滿了力量感的、堅韌的弓臂。
這是一種她從未見過的造物,簡單,卻又仿佛蘊含著某種深奧的道理。
她看著周辰專注的側臉,夕陽的餘暉為他的輪廓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汗水順著他的鬢角滑落,他卻渾然不覺。
蘇媚兒的心跳,沒來由地漏了一拍。
這個男人,真的還是我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叔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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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再發問,而是默默地蹲下身。
在周辰需要麻繩時,提前遞過去;在他需要固定弓臂時,主動上前用自己全部的力氣幫忙按住。
兩人的互動在無言中,變得無比默契。
最後一道工序是上弦。
周辰將弓的一頭抵在牆角,用儘全身的力氣,才將弓身壓彎。
“嫂嫂,把弦扣上!”
蘇媚兒連忙上前,用她那雙柔嫩的手,將粗糙的麻繩奮力扣進了弓臂另一頭的凹槽裡。
完成了。
周辰鬆開手,一把造型奇特、卻充滿了原始力量感的複合弓,靜靜地躺在他的手中。
他沒有急著試射,隻是用手指在緊繃的弓弦中段輕輕一彈。
“嗡——”
一聲沉悶而有力的震響,仿佛一頭蟄伏的猛獸發出了低吼。
周辰抬起頭,看向身邊因為震驚而微張著紅唇的蘇媚兒,臉上露出了穿越以來的第一個笑容。
那笑容很淡,卻充滿了強大的自信。
“嫂嫂,明天我們就有肉吃了。”
他的語氣不是疑問,也不是期盼,而是一種冷靜到極致的陳述。
仿佛在說一件,已經發生的事實。
蘇媚兒怔怔地看著他,用力地點了點頭。
一夜無話。
第二天天色微亮,晨霧尚未散儘。
周辰背上新製的弓箭,腰間彆著磨好的柴刀,打開了那扇破舊的木門。
蘇媚兒跟在身後,將家裡僅剩的一點糠麩混著野菜做成的、一個拳頭大小的餅子塞進他懷裡,一雙美眸裡寫滿了擔憂。
“小叔,萬事小心,打不到東西就回來,千萬……”
她的話還沒說完,聲音就卡在了喉嚨裡。
周辰的身體,也僵在了門口。
門外,幾個不懷好意的身影,正堵住了他們的去路。
為首的,正是昨天那個被周辰一記掃堂腿放倒、此刻還一瘸一拐的,李癩子的狗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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