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心怡指出的水源地隱患。
周辰的後背出了一層薄汗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疏忽了。
特種兵的思維讓他更關注正麵的攻防和資源的獲取。
而這種涉及到整個集體生死存亡的、陰狠的“盤外招”確實是他的思維盲區。
這件事也讓他對溫心怡這個外表柔弱的才女愈發地看重。
“你說得對。”
周辰的表情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這個問題必須立刻解決!”
當天下午,周辰便親自帶隊,以勘探周邊地形、布置警戒哨為名,在盤龍山附近展開了新一輪的地質勘探。
他沒有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
而是憑借著腦海中超越了整個時代的現代地理學知識,專門尋找那些山體走勢交彙、植被異常茂盛的山坳和穀地。
因為他知道在這些地方最容易找到地下水的出露點——泉眼。
果然。
在花費了近兩個時辰的搜尋之後。
他終於在村子西側一處極其隱蔽的、長滿了茂密灌木的山坳深處,發現了一股從岩石縫隙中汩汩冒出的清泉!
泉水清冽甘甜。
水量雖然不大,但卻穩定持久。
足以支撐整個基地數百人的日常飲用!
更重要的是這裡地勢隱蔽,易守難攻。
隻要稍加改造就能成為一個萬無一失的戰略儲備水源!
然而,新的難題也隨之而來。
“辰哥,這片地……麻煩了。”
隨行的趙老四看著這片山坳,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這地方雖然荒著,但它可不是咱們村的公地。”
“俺記得這片山坳所屬的五十畝荒地是有地契的私產。地主是鎮上一個姓柳的破落戶。”
私產?
周辰的眉頭皺了起來。
第二天。
周辰便帶著白玉霜再次趕往了清水鎮。
白玉霜在鎮上消息靈通。
隻稍一打探便將柳家的底細給摸了個一清二楚。
正如趙老四所說。
這柳家曾經也是鎮上有名的書香門第。
柳老爺子更是和溫心怡的父親一樣當過縣學裡的先生,頗有名望。
隻可惜柳老爺子去年不幸病故。
家道便迅速中落。
如今偌大的一個宅院裡隻剩下一個自幼體弱多病、常年臥床不起的柳公子。
和他的姐姐柳如煙兩人相依為命。
為了給弟弟治病,柳家早已是家徒四壁,負債累累。
最近更是到了準備變賣祖產、做最後一搏的絕境。
“……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
白玉霜的臉上帶著一絲同情和無奈。
“柳家姑娘也是個可憐人。長得那叫一個水靈。可偏偏又被縣令家小王八蛋給盯上了。”
“吳天德?”周辰的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可不是嘛!”白玉霜撇了撇嘴,“吳天德那小子早就對柳如煙垂涎三尺了。最近正趁著人家家裡遭難天天上門逼迫。想用一個低得不能再低的價格強買了人家的田產。順便再逼著柳如煙給他當第十八房小妾呢!”
周辰明白了。
所有的線索都串聯了起來。
他要的不僅僅是那塊帶有泉眼的地。
他更看重的是柳家讀書人的身份和其背後可能存在的潛在人脈。
對於自己這個要在這亂世之中開創一番事業的“草莽”來說。
一個能為自己搖旗呐喊、爭取“大義”名分的讀書人門麵是必不可少的。
他要的不是“買”。
是“救”!
是一場一本萬利的人情投資!
柳家破敗的庭院裡。
蕭瑟的秋風卷起一地落葉。
吳天德正坐在一張太師椅上,用他那柄鑲金的折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著自己的手心。
臉上充滿了貓捉老鼠般的戲謔。
在他的麵前,一個身穿素色長裙、身形纖弱卻依舊難掩其清麗容顏的女子正死死地咬著自己的嘴唇。
雙美麗的眸子裡充滿了屈辱和憤怒。
她就是柳如煙。
“柳姑娘,本少爺的耐心是有限的。”吳天德懶洋洋地說道,“五十兩銀子買你家那五十畝連草都不長的荒地,外加……你這個人。這筆買賣你可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了。”
“你……你休想!”柳如煙的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