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辰緩步走進陰暗潮濕的地牢。
空氣裡彌漫著一股血腥、汗水和絕望混合在一起的難聞氣味。
溫心怡和鐵牛等人立刻迎了上來。
“主公!”
“辰哥!”
他們的臉上帶著一絲羞愧。
顯然為了撬開土匪頭子的嘴已經用儘了辦法卻收效甚微。
周辰對著溫心怡點了點頭,聲音裡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
“辛苦了。”
“接下來的事交給我。”
他走到被捆在十字木架上渾身浴血的黑風寨大當家“過山風”麵前。
過山風抬起頭用一雙布滿血絲的、野獸般的眼睛死死盯著周辰。
“哼!又來一個!怎麼?想對老子用刑?儘管來!老子要是皺一下眉頭就算你沒吃飯!”
周辰沒有理會他的叫囂。
他隻是搬過一張凳子在距離對方不遠不近的地方坐了下來。
既不審也不問。
就那麼靜靜地看著他。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地牢裡隻剩下火把燃燒時發出的“劈啪”聲和過山風粗重的呼吸聲。
一個時辰。
兩個時辰。
三個時辰。
周辰就像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像,一動不動。
而過山風卻從最初的囂張跋扈漸漸地變得煩躁不安。
這種無聲的對峙比任何嚴刑拷打都更折磨人的精神。
“你他娘的到底想乾什麼?!”他終於忍不住咆哮起來。
周辰終於開口了。
他沒有問任何關於山寨布防或縣令勾結的問題。
他隻是用一種閒聊般的語氣緩緩說道:
“我聽說你有個兒子。”
“今年應該快七歲了吧?”
過山風的身體猛地一震!
他凶悍的眼睛裡第一次流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他叫狗娃。是你和一個被你擄上山的民女所生。”
周辰的聲音平靜卻又充滿了魔鬼般的蠱惑力。
“你很疼他。山寨裡所有的金銀珠寶你都看不上眼。唯獨把他視作你唯一的命根子。”
“你……你怎麼會知道?!”過山風的聲音因為恐懼而劇烈顫抖!
“我還知道。”周辰站起身緩步走到他的麵前,俯下身在他耳邊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幽幽地說道,“你這次下山之所以如此不計後果,不僅僅是為了救你的廢物弟弟。”
“更是因為你剛剛談成了一筆大買賣。準備帶著你的兒子遠走高飛,金盆洗手。”
“為了他,你甚至已經開始在你所謂的‘結義兄弟’縣令大人的背後悄悄地轉移起了財產。”
周辰每說一句,過山風臉上的血色便褪去一分。
到最後他整個人都因為極致的恐懼而劇烈地顫抖了起來!
他感覺自己在這個年輕人麵前沒有絲毫的秘密可言!
“你……你到底是誰?!你是人是鬼?!”
“我是誰不重要。”
周辰直起身子,臉上露出了一個殘酷的笑容。
“重要的是你的兒子狗娃現在還在黑風寨上。”
“而我的人很快就要攻上去了。”
“你說……”
他的聲音變得無比的輕柔,卻又無比的惡毒。
“……我那些剛剛才死了兄弟、正憋著一肚子火的手下。”
“在攻破山寨之後看到一個細皮嫩肉的小少爺。”
“會發生點什麼有趣的事呢?”
“不!”
過山風堅硬無比的心。
在這一刻被周辰這誅心之言給徹徹底底地擊潰了!
“我說!我什麼都說!”
他像一條真正的死狗,涕淚橫流地哀嚎起來。
“求求你!彆動我兒子!彆動我的狗娃!”
半個時辰後。
周辰的手中多了一份詳細的口供。
和一張用血指印畫出的黑風寨內部機關密道的詳細地圖。
甚至連他們曆年來所積累的寶藏埋藏點都標注得清清楚楚。
當天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