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死,等打贏了北境那一仗,再死。”
穆青寒的身體劇烈地一顫。
她緩緩地抬起了低垂的,高傲的頭顱。
她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看著他遞過來的,屬於自己的長槍。
槍身上,似乎還殘留著他掌心的溫度。
她沒有去接。
她的眼神空洞而又迷茫。
輸了。
三局全敗。
從武藝,到兵法,再到她同樣引以為傲的野外生存。
她被這個男人,用一種近乎羞辱的方式,從裡到外,從身體到靈魂,碾壓得體無完膚,不剩分毫。
按照賭約。
她的一切,都已歸他所有。
包括,她的身體。
包括,她的性命。
包括,她早已被碾碎的,驕傲。
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
身體因為緊張和屈辱而繃成了一張拉滿的弓。
她在等待。
等待著自己作為“戰利品”最終命運的降臨。
她已經做好了準備。
隻要這個男人的手敢觸碰到她的身體。
隻要他敢對自己提出任何帶有羞辱的要求。
她便會毫不猶豫地咬斷自己的舌根!
用最剛烈的方式,來扞衛自己最後的,也是唯一的尊嚴!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
山林間,隻有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和篝火燃燒的劈啪聲。
預想中的粗暴的侵犯沒有到來。
想象中輕佻的、帶有欲望的呼吸也沒有靠近。
反而。
一件厚實的,還帶著一個男人清晰體溫和淡淡汗味的粗布外衣,輕輕地落在了她因為緊張和山林夜晚的寒氣而有些發僵的肩上。
穆青寒猛地睜開了眼睛!
她的眼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她看到,周辰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她的身旁。
他沒有看她,隻是將屬於他的外衣為她披好。
然後,便轉身走回了篝火旁,拿起一根樹枝,撥弄著跳動的火焰,就像剛才隻是做了一件再尋常不過的小事。
穆青寒徹底愣住了。
她完全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這一幕。
這個男人……
他贏了一切!
他贏得了自己的身體,贏得了自己的性命!
他為什麼,不對自己,做些什麼?
為什麼,他眼中沒有半分勝利者的得意,和對自己這個“戰利品”的欲望?
他平靜的,甚至有些漠然的姿態,仿佛在說:
你,還不足以,勾起我的興趣。
這種“不屑於”占有的態度,比任何實質的侵犯都更具殺傷力!
它像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撕扯著穆青寒本就搖搖欲墜的最後的驕傲!
“你……”
穆青寒的聲音因為情緒的劇烈波動而變得有些沙啞。
“你到底,想怎麼樣?!”
她終於忍不住,質問出聲。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何必,如此羞辱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