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欞的縫隙,調皮地跳躍在穆青寒的眼瞼上時,她長長的睫毛顫動了一下,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沒有了往日的警惕,也沒有了醒來後第一時間探查四周的本能。
她的世界,前所未有的安寧。
鼻尖縈繞著一股陌生的、卻又讓她感到無比安心的男性陽剛氣息。
身體被一個寬闊而又溫暖的胸膛緊緊地擁抱著。
耳邊能清晰地聽到沉穩而富有節奏的強勁心跳聲。
昨夜瘋狂而又溫柔的一幕幕,如同潮水般湧入了她的腦海。
壓抑的、失控的喘息。
羞人的、不受控製的低吟。
還有那個男人在她耳邊許下的霸道而又鄭重的承諾。
“轟”的一下!
穆青寒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衝上了頭頂!
一張英氣逼人的俏臉瞬間紅得仿佛能滴出血來!
她下意識地想要掙脫這個懷抱,想要逃離這份讓她感到羞恥的親昵。
可當她微微一動,感受到身上如同散了架一般的酸軟和腹部被重新處理過、此刻卻隻剩下微癢的傷口時,她的動作又停了下來。
她緩緩地,極其小心地抬起頭。
借著晨光,她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地、肆無忌憚地打量著這個徹底征服了她的男人。
睡夢中的他沒有了白日裡的霸道與算計,也沒有了戰場上的肅殺與冷酷。
刀削斧鑿般的麵部輪廓在柔和的晨光下顯得格外柔和。
緊閉著的雙眼,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了一片安寧的陰影。
他就那樣靜靜地躺在那裡,呼吸均勻,胸膛隨著呼吸平穩地起伏著。
穆青寒看著,看著,竟有些癡了。
她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和一個男人如此親密地躺在同一張床上。
更未想過,自己會用這樣一種充滿了愛戀與溫柔的目光去凝視著一個男人的睡顏。
她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被什麼東西填得滿滿的。
一種她過去二十多年從未體驗過的、名為“幸福”與“踏實”的感覺,充斥著她的四肢百骸。
她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去觸摸他棱角分明的臉頰。
可手伸到一半卻又停住了。
她看到了被他隨意地搭在床邊的,屬於自己的黑色戎裝和冰涼的甲胄。
是她身為“將軍”的證明,是她過去唯一的依靠。
她習慣性地想去拿。
仿佛隻有將自己重新包裹在堅硬的盔甲之下,她才能找到一絲安全感。
然而,當她的指尖即將要觸碰到冰涼的金屬時,她的動作又鬼使神差地停了下來。
她轉過頭,再次看向了身邊熟睡的男人。
她看著他,又看了看盔甲。
許久。
她緩緩地收回了手,轉而輕輕地為他掖了掖滑落到胸口的柔軟被角。
這個簡單的、充滿了女性溫柔的動作,仿佛一個儀式。
一個她內心之中“將軍”的身份與“他的女人”的身份正式交接的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