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之眼全開的狀態下,胡寶俊的感知如同超載的精密儀器,每一秒都承受著難以想象的信息洪流與靈魂負荷。
無數混亂、扭曲、充滿惡意的法則絲線與負麵情緒,如同億萬根燒紅的鋼針,持續不斷地穿刺、灼燒著他的帝魂感知。
那種痛苦,遠超肉身所能承受的極限,是一種直接作用於存在本源的撕裂感與混沌汙染。
他“看”到構成九幽核心碎片的法則,比外圍更加稠密、汙穢、狂暴。
它們如同糾纏在一起的、散發著劇毒惡臭的黑色觸手,瘋狂地舞動、排斥著一切外來的探查。
無數淒厲的怨魂尖嘯、毀滅的爆炸回響、混沌的褻瀆低語混合成一股直接衝擊靈智的音波風暴,試圖攪亂他的分析,將他拖入瘋狂。
但他死死守住靈台那一點清明,將燃燒帝血魂印換來的磅礴力量,不計代價地灌入審判之眼與輪回洞察力之中。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準的手術刀,又如同最堅韌的鑽頭,艱難地、一寸寸地穿透那層層疊疊的、由純粹惡意與混亂構成的防禦屏障。
觸覺上,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那些汙穢法則的“抗拒”——它們粘稠得如同沼澤,又冰冷得如同萬載玄冰,不斷試圖纏繞、凍結他的感知觸須,並將其同化汙染。
每一次向前推進,都像是在逆著滔天巨浪遊泳,需要耗費巨大的心力與能量。
嗅覺與味覺更是被放大到了極致。
那核心深處的“氣息”,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極致腐朽,仿佛宇宙誕生之初就已存在的膿瘡所散發出的味道,腥臭中帶著一種法則崩壞的怪異甜膩感,令人作嘔至極。
他仿佛能“嘗”到那些負麵情緒的味道——絕望的苦澀、憤怒的灼辣、貪婪的酸腐,種種味道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足以毒殺神智的劇毒雞尾酒。
進程緩慢而痛苦。
帝血魂印的燃燒速度驚人,胡寶俊能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如同退潮般飛速流逝,體表的裂痕越來越多,帝魂傳來的虛弱感與破碎感越來越強烈。
那深淵腐蝕之光依舊在瘋狂衝擊著帝焱護甲,消耗著他本就不多的力量。
時間,仿佛被拉長了,又仿佛在加速流逝。
他像是在與死神賽跑,在自身徹底燃燒殆儘之前,必須找到那個答案!
就在他感覺帝魂即將因過度負荷而崩潰,審判之眼的洞察力也開始變得模糊搖曳的刹那——
他的“目光”猛地穿透了最後一道由極度濃縮的怨念構成的、漆黑如固態的屏障!
仿佛撥雲見日!又像是潛水者猛地衝破了最深、最黑暗的水層,驟然接觸到了某種截然不同的“存在”!
所有的混亂、所有的汙穢、所有的噪音在這一刻,驟然減弱!
出現在他“眼前”的,不再是糾纏的法則絲線或能量亂流,而是一個“點”。
一個極其微小,卻散發著比整個九幽核心碎片加起來還要古老、深邃、恐怖氣息的“點”!
它並非物質,也非純粹的能量。它是由無數不斷生滅、扭曲、蠕動、變幻的混沌符文構成的、一個極其複雜的多維空間結構!
這些符文,每一個都散發著褻瀆、混亂、冰冷的氣息,其結構精妙、複雜、惡毒到了極點,遠超胡寶俊對符文知識的理解範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