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太陽轉到正南邊,陽光照射在田地裡,玉米葉尖上的水滴,還有路邊小草上的露珠,漸漸的消散。
但是倒在紅薯地裡麵母子二人仍然沒人發現,由於他們躺在茂盛的枝蔓地裡麵,這個地方又處於溝嶺的邊上,不屬於大路,下地回來的人根本沒有注意到母子二人。
紅紅寫完作業,看著奶奶和爸爸一早走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她隻好到缸裡麵啊,舀了兩瓢水放到鍋裡麵,淘一點米,把饅頭和剩菜給放在架子上,蓋上鍋蓋,一個人燒起了飯。
張保民家的廚房露出了嫋嫋炊煙,紅紅一個人坐在鍋門邊上,往裡麵不停的添著柴火。
隔壁的鄰居走了進來,到廚房裡一看,“你奶奶呢?”
“她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就你家一個人啊?”
“對,我爸爸也和她一起去了。”
“你們家的鋤頭在哪裡?我借來用一下。”
紅紅手指了一下門後麵。
鄰居手握著鋤頭,“回頭我使完給你送過來啊,小姑娘真懂事,一個人都會做飯了。”
到了晚上,天漸漸的黑了。
紅紅一個人坐在燈影裡看著書,左等右等,她的奶奶和爸爸也沒回來。
不過她一點也不急,反倒是好事。
這兩個人回來不是說她,就是吵她。
自己一個人在家裡麵反而過得很輕鬆。
她下了麵條,吃完飯後把大門給關上,早早的睡了。
就是這麼一連兩天,紅紅都是這麼過來的,時間終於來到了周四。
張家村的一個老頭,大早上的吃完飯,牽著他的羊到了河溝邊上吃草,剛坐在一棵白楊樹下。
嘴裡麵噙著旱煙袋,吧嗒吧嗒的抽了兩口。
忽然發現,那紅薯地裡麵好像躺著兩個人。
他猛地站起身來,把羊拴在樹上,弓著腰一步一步的挪了過去。
走上前一看,當場嚇癱坐地上,連滾帶爬的站了起來,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趕緊去村裡麵叫人去了。
“張保民娘倆死了!”
村裡麵的人聽著他這麼一說,都覺得在胡扯。
“你開什麼玩笑,前兩天我還見他們下地,這又沒病沒災的,他好像被人家打進了醫院,問題不大,怎麼會死了呢?”
那老頭見人不信,急的拿著煙袋往石滾上磕了磕。
“我騙你們乾什麼啊?
人就在那溝嶺上的紅薯地裡麵躺著,臉都發白了,我看有綠頭蒼蠅爬在上麵。
我一把年紀了,能跟你說這種笑話嗎?
幾個村裡麵的年輕人聽他這麼一說,都跟著這老頭一起到河邊的溝嶺上去看一看。
結果還真是這麼回事。
趕緊通知了張保民的親戚,就是和他爸是堂兄弟的幾個兒子。
有人去村裡通知了村長,還報了警。
村長帶著張保全和張保金還有其他村民一起趕去現場。
在村裡麵,張保全和張保金對於這位親戚沒有什麼來往。
但畢竟人死了,村長出麵還是要去看看的
幾個年年輕人帶著門板,要把他們抬上去,村長道,“這得需要警察過來,暫時不能擅自動這兩個人。”
全村的人一聽說張保民和劉桂蘭死在河溝上了,很多人都關上門,去到現場看看。
有些膽小的婦女帶著孩子,想看又不敢看,隻能站在外圍的人群。
村裡的狗也和主人一起來到現場,甚至有幾條大黃狗,在劉桂蘭家的紅薯地裡歡快的跳來跳去,把頭埋到茂盛碧綠的葉片裡,捉昆蟲,一會又抬起來四處張望。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何況是狗,隻覺得人多好玩。
很快,兩輛警車就開進了張家村,順著村口一直往西南方向去。
平常安靜的小村莊被警鳴聲帶來了一陣騷動。
村裡的男女老少都望著駛來警車,等著看看後續的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