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這車是林國貴的?”
“對,你看到這個沒有?紅塔山十三塊一包,他的車剛才陷泥裡了,大夥去推的,出手特彆大方。
車上裝了好多東西,給孫大炮家的。他們家簡直是運氣太好了。”
孫建民驚訝道,“每人都發一支紅塔山?”
當時這個煙算是高檔煙,廠裡麵領導或者有錢人抽,是一種身份的象征。
“對,而且我看他那個擋風玻璃前還放著一條呢,估計是給他老丈人抽的。
哎,這城裡人太有錢了。”
聽完鄰居說的話,孫建民陷入了沉思,簡直是二連暴擊,怪不得這些人看到七塊錢一包的煙沒有什麼反應。
他咬著嘴唇,皺著眉頭:“看來還是真是冤家路窄啊。”
隨即又歎了口氣,本來很高興的,聽鄰居這麼一說,心情一下就不好了。
“爸,這車是誰的?明芳還在家等著呢,她估計飯已經做好了。”
如果換成其他人,孫建民都讓他趕緊挪過去,但是林國貴,他真的沒法麵對,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一旁的村民道:“啊,你要是不好意思去,我幫你去叫,這也沒什麼,就挪個車而已。”
孫建民點點頭:“好,你去吧。”
那人走後,他掏出煙,臉上看起來有些走神,心不在焉的。
王喜柱道,“爸,你怎麼了?”
“哦,沒事沒事。”
作為女婿,他並不知道孫建民想什麼。
好事的鄰居站在孫大炮家的門口喊了一聲,孫大炮探出個腦袋。
鄰居道:“大炮叔,那路邊上停的車是你們家親戚開來的吧?”
孫大炮站了起來,“是的,吃飯了沒有,要不一塊喝點?”
鄰居道:“不用了,那車堵了人家的拖拉機了。”
國貴道:“你們先吃著,我去挪一挪。”
孫大炮放下酒杯和筷子,“我也過去看看吧。”
因為都是一個村的人,國貴可能不認識。
鄰居領著孫大炮,後麵還跟著國貴。
巷子裡的狗汪汪地叫著,離得老遠,國貴就看到前麵車邊上有一群人圍著。
等走近了,他才發現人群中居然有孫建民,旁邊還站著一個又黑又高的年輕人。
孫建民沒有看他,而是對著孫大炮道:“你家親戚的車挪一下,我讓喜柱把車開過來。”
孫大炮自從上一次被他坑了一把後,就沒有怎麼和他說過話,對國貴道:“國貴,你把車發動一下,前麵有片空地,你放在那邊。”
“好嘞。”
孫建民用餘光看了一眼國貴,想著對方穿得體麵,長相也比自己這個女婿好多了。
聽著發動機嗡嗡的響聲,國貴轉著方向盤,車頭輕輕地移動,剛好停到前麵一塊空地上。
那是多出來的一部分,不影響主乾道的車輛。
他把車停穩以後,又返回了過來。
這個王喜柱並不認識國貴,還想掏出煙過來感謝。
孫大炮冷冷地說道:“不用了,你是隔壁村,村長家的兒子,這煙我們抽不起。”
孫建民知道他心裡有氣,也沒有多說什麼,把車發動起來:“咱走吧。”
二人開著拖拉機離開了,到了家門口。
孫明芳係著圍裙道:“爸,你和喜柱怎麼現在才來?
做的飯都快涼了,馬上都要1點了。”
王喜柱道:“堵車了。”
“啊,在村裡麵也會堵車?又不是城裡麵。”孫明芳疑惑道。
孫建民從車鬥裡跳了下來,“彆說了,先吃飯,喜柱,你先去洗洗手吧。”
門口隻剩下他們父女,孫明芳又問:“怎麼回事?”
“彆提了,我剛才在路上遇見林國貴了。
他開了一輛十幾萬的車,出手很大方,有錢。
搞得我和喜柱在鄰居麵前都沒有了麵子。”
孫明芳道:“爸,過去的事就彆提了,咱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