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讓我女兒懷孕了?!
麵對小學姐父親的質問,還有他攥著啤酒瓶的動作。
“伯父你先彆激動,我沒讓清清……清清好好的,絕對沒有懷孕!”
徐知木也是嚇了一跳,感覺自己要是要是開口慢一點點,那個酒瓶子就要化作正義之劍落在自己頭上了。
小學姐父親看著他的眼神也終於緩和了一些,攥起啤酒喝了一口。
“凝清她知道你來找我嗎?”
“沒有,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伯父您在這裡。”
柳軍呆了呆,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如此精確找到自己的。
但是肯定,眼前這個年輕人,自己女兒的男朋友,肯定來曆不小。
他忽然有點擔心自己的女兒。
他出入社會將近三十年,什麼樣的人都見過,什麼樣的事情也都經曆過。
這個年紀有這樣的成就,身邊各種女人必然不會少。
而自己的女兒,很漂亮,也很善良,也很努力,但是這些還遠遠不夠。
家裡卻給不了她一點幫助,甚至還一直拖著她的後腿。
柳軍就擔心,自己的女兒到底還不能一直把他留在自己身邊。
畢竟凝清隻是一個沒有出過山村的女生,太容易被人哄騙了。
柳軍不希望自己找個金龜婿,但求自己的女兒能找一個真正愛她一輩子的人。
這就足夠了。
可是眼前這個年輕人,似乎有些太過優秀了,上次他遠遠的看過。
本覺得或許是城市裡一般的殷實家庭,但是今天他突然如此精確的出現自己麵前。
自己工作的地方,就算是自己的爹娘也不知道,唯一能查到自己的方式也隻有手機號了。
這可就不是一般人能辦得到的了。
自己那個傻女兒……真的把持住這樣的人嗎?
徐知木看著他喝著悶酒,深吸了一口氣開口道:“伯父,我這次來想跟您說,我想和清清訂婚。”
訂婚……
這兩個字出現的一瞬間,柳軍的有些暗澹的眼睛忽然極快的動了一下。
他愣愣的看著徐知木,眼前這個年輕人認真而堅定的模樣。
像極了他年輕的時候,他也曾如此堅定的提出結婚的心願。
可是如今……
“伯父…”
徐知木給他遞過去了一個手帕。
這個沉默寡言的男人,此刻卻止不住的兩行清淚。
他看著徐知木遞過來的手帕,童孔更是一陣收縮。
他顫抖著手接過手帕,這手帕上麵繡著一個柳字。
俊秀的手法,這個世界上隻有兩個人能繡的出來。
“這是,凝清的?”
“是。”
徐知木也看著那塊手帕,這是上次為了哄小學姐,自己強行沒收的。
但是還沒等著洗乾淨送回去。
之後兩個人就慢慢和好了,徐知木也就一直留在身上了。
手帕,對於一個女生來說很重要的寄托,除非是親人之間,一般是不會讓彆人用的。
他能隨身帶著,就證明自己的女兒,已經完全百分百的信任他了。
柳軍心中複雜,淚水順著臉頰流過,但是他卻不舍得用這塊手帕擦。
生怕給弄臟了,最後又深深看了一眼上麵的柳字,還是把手帕還給了徐知木。
“你說要訂婚,這件事凝清她怎麼想的?”
柳軍用衣服擦了一下臉,雖然他也覺得這個年齡訂婚有些早,但是訂婚畢竟是要雙方家長見證的。
對於女方來說,這是一種除了結婚之外最好的保證了。
柳軍了解自己女兒的性格,她既然決定的事情,這一生都不會改變。
這一點,和她母親一樣。
“這件事我已經和清清說過了,和爺爺奶奶也已經提了,現在就像聽一聽您的意見,如果有什麼要求我做的您請儘管說,為了清清和您的滿意,我一定會做到。”
徐知木的語氣誠懇,在這個單價不過十塊錢寒酸的大鍋飯路邊攤上。
徐知木說著這一生自己最認真的話語。
柳軍看著他,他的心中一時間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他默默的喝著啤酒。
徐知木也不著急,去直接搬了兩箱過來,也陪著喝了起來。
地上的瓶子橫七八豎的,兩箱酒一人一箱幾乎全部都喝了下去。
“白的能喝?”柳軍忽然又開口道。
“伯父你的身體……”
“老板,來一瓶白的。”
老板一旁本來都打算收攤了,但是看著兩個人一人一瓶的,不說話就是喝。
最後也隻是拿了一瓶半斤的老白乾過去。
柳軍拿著酒,竟然要給徐知木倒酒,徐知木趕緊站起身。
“坐吧。”
柳軍示意他坐下,兩個人一人又是將近一杯白酒。
柳軍酒量看的出來並不算好,這麼多啤酒下去已經有些醉態了。
他看著徐知木,又開口說道:“你知道,訂婚意味著什麼嗎?”
徐知木看著酒杯,想了片刻,緩緩開口道:“責任。”
柳軍一愣,最後又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難怪啊…難怪凝清那個傻丫頭會同意和你訂婚,責任……說起來簡單,但是大部分人往往到了最後都無法做到。”
柳軍像是嘲笑自己,又看著徐知木:“訂婚這件事,能做主的隻有你和凝清,我不會阻攔,也不會要什麼彩禮車房,我隻想要一個保證。”
“伯父請說。”
徐知木垂耳傾聽。
柳軍眼神也變得認真,沒有了頹廢和暗澹,雙目深邃而有神:“你能保證,這一輩子你都不會離開凝清,永遠都能在她需要的時候都能陪在她的身邊,永遠不要再讓她一個人承受那些她不該承受的壓力……你能做到嗎?”
徐知木一字一字聽在心中,他看著眼前小學姐的父親,這個身體瘦弱,卻又格外堅韌的男人。
徐知木重重的點了點頭:“我能。”
沒有太多的言語,簡單而不簡單的兩個字。
承載的,是徐知木這兩世為人的執念。
“那就,足夠了。”
柳軍端起酒杯,一口氣全部喝了下去。
徐知木也一揚頭喝了下去。
工地上,買的都是劣質的白酒,入喉嚨裡就像是火燒一樣,而且兩個人本來就喝了不少酒。
柳軍站起來的時候,已經開始搖搖晃晃了。
“老板,結賬。”
柳軍從自己帶著的荷包裡拿出了為數不多的大麵值錢,老板也是數了數,最又找回來一些。
“最後一小瓶白酒就當是送的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老板是個仗義人,把多餘的錢又塞了回去。
“伯父,我扶您回去。”
徐知木扶著他,柳軍搖搖頭:“不用…天色不早了,我身上也臟,孩子你也早點回去住,我就睡在工地……”
但是顯然,柳軍的身體素質並不好,這麼多酒下去,已經搖搖晃晃走不動路了。
徐知木攙扶著他,一路回到了工地的門口。
這個點,不是夜班的,也該睡覺了。
“我還有……還有半車磚……”
柳軍醉醺醺的,但是還記得那車磚。
他知道,自己的女兒遲早要嫁人,也知道眼前這個小夥子還不錯。
無論是性格,能力,還是家庭,在他這個歲數裡,幾乎很少還能找到比肩的。
如果他真的能遵守自己的承諾的話,那清清或許以後就不用為了生活發愁,好好的享福一生。
但是他也擔心,對方的家人會不會嫌棄自己的家庭……所以,他要給自己的女兒攢下一筆嫁妝。
就算是嫁,也一定要讓女兒風風光光的嫁出去,不讓人嚼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