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書臣放下酒杯,走到落地窗前,看向窗外。
雖然已是深夜,可外麵還是那般燈火通明。
“言不語是我跟清芷的孩子。”他說。
沈知燁冷笑一聲,“你應該說,你跟孟清芷是不語的生理學父母。”
“有什麼區彆,她身上留著我和清芷的血,是我宋家的血脈,我要認回她的。”
“認?拿什麼認?”沈知燁往椅子上一靠,淡漠又冷靜,“拿出一張所謂的親子鑒定報告,要帶走一個已經成年了的大活人?”
“我是她父親,她就應該認祖歸宗。”宋書臣轉身,麵色帶著不悅。
沈知燁依舊是那副淡定的樣子,“你是哪天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的?一周前,還是一月前?她可是實打實在我們家過了十三年,她跟了心妍十五年!”
“你什麼意思?你這是要攔著我認回女兒?”宋書臣眯了下眼。
沈知燁回看過去。
“我的意思是,你早乾什麼去了?言啟航拿個假孩子就把你騙了,你對那個孩子又有多上心?但凡你多查查,就不會讓不語吃了那麼多年的苦。”
宋書臣端起麵前的酒灌了一大口。
“我第一次見她,她八歲,瘦瘦小小一個,還不如人家六歲的孩子大,心妍說,當年見她的時候,她一句話都不說,是我兒子哄著她逗著她,過兩個月才開口叫人。”
蘭心妍在的那兩年,言不語才吃上一頓熱乎飯。
她沒見過肉、沒見過魚、看見蝦都要被嚇一跳。
“那個時候你在哪裡?你在給你的假千金買私人飛機。”
誰不知道宋書臣夫妻倆異常寵愛那個小女兒。
百天禮物是一座海島。
周歲生日禮物是滿牆的奢侈品包。
六周歲更是收獲了人生中的第一架私人飛機。
“可我們不語呢?她連飯都吃不飽,她在被虐待,她唯一的玩具是鄰居家當垃圾扔掉的綠色早教機。”
哪怕到了沈家,她擁有了無數的新玩具,可那個綠色掉了皮的早教機,依然被她珍藏的很好。
宋書臣低下頭,“知燁,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怎麼想,無所謂,我隻看事實。”沈知燁喝了口酒,“我向來不聽彆人口頭上怎麼說,我隻看他怎麼做。”
嘴上說著愛你疼你,沒有行動表示,就是垃圾。
真正付出行動,並且給予在物質上,那才作數。
年過半百的人了,都要實際一點兒。
宋書臣悶頭喝著酒。
沈知燁心裡一口氣散去了些。
他閨女當年遭受的一切,都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都不作為。
當初他要是多查查,孩子就不會委屈成那樣。
這些話,就得讓他知道。
憑什麼他心安理得過了這麼多年,現在知道了,想認就認,沒那個道理。
“我知道你舍不得孩子。”宋書臣緩緩開口,“我隻是想讓她知道自己的生父生母是誰,僅此而已。”
“我們也認識這麼多年了,對彼此多少都有了解,”沈知燁點了支煙,“你是想搶孩子沒搶成吧。”
“景翊找你了?”宋書臣意外的看過去。
“那是我跟景翊的事,”沈知燁呼出一口煙,“你是孩子生父這個事,改變不了,孩子大了,我們也尊重她的意思。”
“你是同意我認孩子?”宋書臣皺眉,他不太理解沈知燁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