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凝聚靈核,正式踏入靈徒初階,帶給顧南的喜悅持續了整整兩天。他感覺自己的身體輕快得像是要飄起來,砍柴時斧刃破空的聲音更加清脆,甚至能隱約感受到樹木內部蘊含的微弱生機。清晨吸納靈氣時,那米粒大小的靈核如同一個貪婪的小旋渦,效率遠非昔日的氣旋可比。
然而,這股新鮮勁還沒過去,村裡氛圍的微妙變化,就如同一盆冷水,漸漸澆熄了他的興奮。
以往見麵會笑著打招呼的嬸子,現在看到他,笑容會僵硬一瞬,然後匆匆低頭走開。幾個常在一起玩耍的半大少年,也被家裡大人嚴令禁止再與他“胡鬨”。就連他去井邊打水,原本聚在那裡閒聊的村民,聲音也會不自覺低下去,目光躲閃,等他走遠,議論聲才又窸窸窣窣地響起。
“瞧見沒?眼神都比以前亮了,透著一股邪性…”
“張老伯家那牛犢,壯實著呢,說抱起來就抱起來,那是一般人的力氣?”
“我昨兒個起夜,好像瞧見他家窗戶有光一閃…綠油油的,嚇人得很!”
“莫不是真在山裡撞了邪,被什麼東西附身了吧?”
“噓…小聲點,彆讓他聽見…”
這些低語和異樣的目光,像無形的針,刺得顧南渾身不自在。他試圖解釋,說自己隻是力氣大了點,身體好了點,但“靈氣”、“修煉”這些詞對村民來說比鬼怪還難以理解,反而越描越黑,坐實了“中邪”的猜測。老村長也私下找他談過兩次,滿是皺紋的臉上寫滿了擔憂:“南娃子,你跟爺爺說實話,是不是在山裡遇著啥不乾淨的東西了?要不…請個神婆來看看?”
顧南心裡憋屈得厲害,那本《引氣基礎篇》被他摸得發熱,卻一個字也不敢透露。他知道,那是他唯一的希望和寄托,絕不能暴露。
這一切,都被趙大虎看在眼裡,樂在心裡。
他越發篤定顧南是走了狗屎運,得了什麼寶貝。那晚窗後的微光,他堅信不是眼花。眼見村民對顧南的猜忌越來越重,他覺得時機到了。
這天午後,顧南剛從山上砍完柴回來,將柴捆放在自家小院牆角,正準備喝口水歇歇,院門就被人“砰”一聲粗暴地踢開。
趙大虎帶著兩個跟班,大搖大擺地闖了進來,一臉不善。
“顧南,你小子可以啊!”趙大虎陰陽怪氣地開口,三角眼在顧南身上和簡陋的屋裡掃來掃去,“聽說你最近能耐見長,都能徒手拽牛了?”
顧南放下水瓢,心裡一緊,麵上卻保持平靜:“虎哥,你有事?”
“事?當然有事!”趙大虎猛地提高音量,幾乎是吼出來的,“老子家祖傳的那塊‘靈玉’丟了!是不是你小子偷的!”
顧南一愣:“什麼靈玉?我沒見過。”
“放屁!”趙大虎的一個跟班立刻跳出來指著他,“前天就看見你在虎哥家附近轉悠!不是你是誰?”
另一個跟班也幫腔:“就是!全村就你最近邪門,力氣大漲,肯定是偷了虎哥家的靈玉,吸了裡麵的靈氣!”
這指控荒唐又惡毒,瞬間吸引了左鄰右舍的注意。村民們紛紛圍攏過來,站在院外圍觀,交頭接耳,卻沒人上前為顧南說話。
顧南氣得臉色發白:“你們血口噴人!我根本沒偷東西!”
“搜!給我搜!”趙大虎根本不聽他辯解,大手一揮,“肯定藏在他這破屋裡!搜出來看老子不打斷你的腿!”
兩個跟班聞言就要往屋裡衝。顧南急了,那本《引氣基礎篇》就藏在炕席底下!他下意識地橫跨一步,擋住門口:“你們憑什麼搜我家!”
“憑什麼?就憑老子懷疑你!”趙大虎獰笑著上前,伸手就要推開顧南。
就在這時,得到消息的老村長急匆匆趕來,撥開人群,氣得胡子發抖:“趙大虎!你想乾什麼!無法無天了!南娃子是我看著長大的,絕不會偷東西!”
趙大虎對老村長還是有幾分顧忌,暫時停了手,但語氣依舊蠻橫:“村長,您老彆被這小子騙了!他最近多邪門您沒看見?我家那靈玉可是我太爺爺傳下來的,能溫養身體,寶貴得很!不是他偷的,他哪來的力氣?”
“你…你無憑無據…”老村長氣得直咳嗽。
“證據?搜一搜不就知道了!”趙大虎大聲道,同時也是說給周圍村民聽,“要是搜不出來,我趙大虎給他磕頭賠罪!要是搜出來了…哼!”
圍觀的村民中一陣騷動。有人覺得趙大虎太過分,但更多人卻被“靈玉”、“溫養身體”這些詞勾起了好奇心,加之對顧南近日變化的疑慮,竟有不少人覺得搜一搜也好,求個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