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昭遠倒在地上,望著麵前麵目猙獰的中山裝男子,卻突然笑了起來,隻見一道金色的光芒從他身上綻放而出,開啟的“仙遁徑”如同一層透明的光幕,把兩人包裹住,然後兩人竟慢慢地陷入了地麵之中,仿佛地麵變成了一潭柔軟的泥水,任由他們緩緩下沉。
中山裝男子看著自己慢慢陷入地麵,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想到了“貪魘途”沒把地麵給封印,冷哼一聲道:“沒用”,聲音裡滿是不屑,然後趕忙調動法境,準備在穿過地麵後徹底把整個空間封印住,絕不讓劉昭遠再有任何逃脫的機會。
劉昭遠回頭望了下背後,依然笑著,那笑容裡透著幾分狡黠和堅定,仿佛一切都儘在他的掌控之中。這是四層的地麵,穿過去後就是三層。兩人很快從地麵內掉了出來,劉昭遠瞅準時機,快速地收起了“仙遁徑”。還未等中山裝男子把“貪魘途”調動起來,兩人便重重地摔在了三層的樓麵之上。這一摔可不輕,劉昭遠隻覺得五臟六腑都像是移了位,一口鮮血忍不住從口中噴出,濺了中山裝男子一身殷虹。
整個百茂光場燈火通明,亮如白晝,將周圍的一切都照得清清楚楚。丁封載一臉正色舉著雙手跪在劉昭遠兩人後麵不遠處,幾盞大燈燈齊刷刷地照在丁封載麵前的區域,也照在了劉昭遠和中山裝男子的身上,強烈的光線刺得兩人有些睜不開眼。就在這時,一陣“哧啦哧啦”槍械聲驟然響起,還有人在喊著:“不許動,雙手抱頭”,冰冷的槍械聲和話語威懾力讓兩人都放棄了抵抗,抱頭跪在地上。
中山裝男子鐵青著臉,狠狠地瞪了劉昭遠一眼,眼中滿是不甘和怨恨,可此刻他也不敢在那麼多人麵前開啟法術,畢竟在沒有法境的加持下,修真者一旦貿然施展法術,會引來凡境之噬,到時候恐怕會是陷入萬劫不複境地。劉昭遠劫後餘生舒了一口氣,這一次利用了凡間的法則化解了危機,但修真路上還是要憑實力,並不是每一次都那麼好運,得想法子提高修為啊。
警察將三人帶回了警局,分彆關押起來。丁封載因為是逃跑的人犯,還另外派專人看守著。
劉昭遠此刻臉上還戴著“陰陽幻麵”,用的是任司宿這個化名,可他心裡明白,這個身份經不起核實的。讓他更加頭疼的是,要麵對接下來警方的詢問,他一時還沒想到很好的說辭。其實,他也不是沒有辦法脫身,隻需開啟法境,便可一遁了之,不過這樣一來必定會引起凡間的關注。
很快,劉昭遠便被兩名警察帶到了審訊室,坐在那冰冷的審訊椅上,白晃晃的燈光直直地照著他的臉,讓他感覺有些無所適從。
負責審訊他的是一位老警察,歲月在他的臉上刻下了痕跡,可他眼神依舊犀利無比,仿佛能看穿人心一般。警官坐在對麵,靜靜地看著劉昭遠,沉默了片刻後,開口問道:“姓名?”
“任司宿。”劉昭遠回答得很乾脆,心裡卻在盤算著接下來該如何應對。
“說說吧,你在百茂廣場怎麼回事?”老警察的聲音沉穩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就是你看到的呀,那個人打我。”劉昭遠心裡暗暗叫苦,臉上卻還得裝出一副無辜樣子。
“人家可是說你偷了他們的東西。”老警察眉頭緊皺,眼神愈發犀利起來。
劉昭遠一聽這話,心裡一慌,下意識地就想開啟“仙遁徑”遁走,可剛一施展法力,卻發覺整個人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牢牢摁在了椅子上一樣,根本無法從那審訊椅中掙脫出來分毫。
“怎麼還想用法術逃脫?”老警察不緊不慢地抬了抬眼皮,那語氣中竟帶著幾分戲謔的味道。
劉昭遠聽得老警察這話,身子一震,瞳孔收縮,滿臉驚愕地望著對方。老警察眸底深邃如淵,淡淡回視著他,神色間不見半分波瀾。就在這一瞬,劉昭遠陡然察覺到審訊室內的異樣——周遭的空氣竟如水麵般泛起細密波紋,隱隱透著一股滯澀的壓迫感。他心頭咯噔一下,瞬間恍然:這屋裡布有禁製!顯然,這看似普通的警局審訊室,絕非表麵那般簡單。
“你是修真者?還是仙人?”劉昭遠想著既然已經被困住了,再怎麼掙紮也是徒勞,倒不如先把眼前的情況搞清楚再說,於是試探性地問道。
“看來你也是個識時務的人。”老警察微微點了點頭,語氣不疾不徐,卻透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劉昭遠無奈地看了看被牢牢束縛住的手腳,臉上擠出一絲苦笑,訕訕地說道:“都已經這樣了,要是還認不清狀況,那可就太糊塗了呀。”
“那現在能不能說下自己的真實姓名。”老警察目光如炬,緊緊盯著劉昭遠。
“劉昭遠。”劉昭遠心裡很清楚,事到如今,再使用化名隻會讓自己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所以,他索性老老實實地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心中卻在盤算著接下來該如何應對。
老警察緊接著問道:“在百茂廣場乾什麼呢?”
“幫朋友拿回屬於他的東西。”劉昭遠回答得倒是乾脆,隻是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似在猶豫著什麼。
“拿回來的東西被你收在納戒裡了吧。”老警察說著,伸手指了指劉昭遠戴著的戒指。
“是的,所以你們最好不要再打主意了。”劉昭遠一邊說著,一邊默默地運用著靈力,緩緩地將靈力聚到戴著戒指的指骨上。
這枚納戒早已烙上他的神識印記,隻有他本人能取用。可他不敢有絲毫大意,誰也說不清旁人是否有抹去神識的手段。好在仙遁徑雖被禁製封鎖,讓他無法直接遁離脫身,但靈力運轉暫時還未受到太大鉗製。他暗自凝神,隻要這老警察敢有半分搶奪納戒的動作,他便會立刻催動靈力毀去這枚戒指——屆時納戒中的儲物要麼隨戒指一同湮滅,要麼墜入虛無次元空間,總之絕不能讓裡麵的東西落入他人之手。
老警察不慌不忙地站起身來,慢慢地走向劉昭遠。劉昭遠頓時神經緊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在離他還有幾步的距離時,老警察停了下來,緊接著,劉昭遠發覺身上的壓力一輕,困住自己的法境竟然消失了。
劉昭遠心中一喜,趕忙試著再次施展仙遁徑,可試了幾下之後,卻發覺自己還是無法從那審訊椅上掙脫開來。
老警察看著劉昭遠的舉動,說道:“這把椅子是用靈霄磚做的,所有的仙法靈源在它麵前都是無用的,你就彆白費力氣了。”
劉昭遠卻還是不甘心,咬了咬牙,試著將聚集起來的靈力衝擊戒指。隻聽見一個輕微的“啵”聲從指背上傳來,緊接著便感覺到自己發出的靈力一瞬間全都被坐下的椅子給吸收得乾乾淨淨。
老警察看著劉昭遠又氣又惱的模樣,不禁笑了笑,隨後走到他身旁,輕輕在椅子上一拂。刹那間,劉昭遠就感覺手腳上的禁錮迅速地解開了。他先是愣了一下,隨後趕忙站起身來,活動了下身體,試了下“仙遁徑”發現果然不受禁製了。
劉昭遠揉了揉有些發麻的手腕,看著老警察,眼神中帶著幾分疑惑和警惕,問道:“這是什麼地方?你們是隸屬政府部門的?”
老警察說道:“這裡是‘凡律鎮靈所’,在凡間,那些肆意違反凡境法則的修真者,一旦被抓,都會被囚禁在此處。”
劉昭遠聽著老警察的介紹,這‘凡律鎮靈所’是修真界裡專門維持凡間法則的一個組織,職責便是抓捕那些觸犯凡境法則的修真者。他腦海中思緒飛轉,回想起前日裡丁封載和白老大那場驚心動魄的比鬥,想必就是那場爭鬥太過激烈,引起了‘凡律鎮靈所’的注意了吧。
可轉念一想,劉昭遠又覺得有些不對勁,不禁問道:“那白老大也違反了凡境法則,你們沒把他抓了嗎?”
“白老大?是誰?”老警察愣了一下,當知道白老大的來曆,他搖了搖頭,“我們能抓到你們,是因為你的朋友,也就是丁封載無境演法才引來了凡境之噬。”
劉昭遠聽到這兒,想起和中山裝男子的比鬥,身體微微顫抖著,喃喃自語道:“那我也應該是受到了凡境之噬了啊……”
老警察細細地打量了劉昭遠,好一會才說道:“不知你修得是哪家法門呀,不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你並沒有遭受凡境之噬。或許是你當時的行為並未被判定違反法則,總之,你暫時不用擔心了。”
劉昭遠聽聞此言,先是一愣,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但很快又被擔憂所取代:“那你們會拿丁封載怎麼樣啊?我想見一見他。”
“他現在這樣的殘軀還想著出去,出去早晚也是個形神俱滅。”老警察繼續說道:“在這裡雖受囚禁之苦,但也是個鎮靈之處,他的那副源靈不聚的殘體在此地反而能受益。”
老警察帶著劉昭遠來到丁封載的囚禁之處,那是一間不大的屋子,四周的牆壁散發著淡淡的藍光,似是有著某種禁製之力在流轉。屋子的角落裡擺放著一張簡陋的石床,丁封載正靜靜地躺在上麵,臉色蒼白如紙,本來殘破的身軀現在更是虛弱。
丁封載看到劉昭遠出現在麵前,黯淡無光的眼眸中瞬間閃過一絲驚喜,他掙紮著坐起身來聲音沙啞地說道:“任兄,連累你也被抓到此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