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雲起形神俱滅,其魂輝如雨,散入九幽死寂。然而,他那以生命為代價施展的《窺天觀命》終極殺招“斬命絕因劍”,以及引爆地道道果加固世界壁障的壯舉,已然在這盤死局中,撕開了一道微光裂隙!
玉京回春堂內,軒轅道白暮)捂著胸口,那由因果命運之力造成的創傷仍在灼燒著他的混沌本源,金色神血不斷從指縫滲出,滴落間便湮滅虛空。世界壁障被加固,降臨被嚴重延遲,這對他而言,是計劃之外的重大挫折,更是螻蟻噬鯤帶來的奇恥大辱!
“時!雲!起!”他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這個名字,混沌眼眸中的怒火幾乎要焚儘諸天。他必須立刻調整計劃,哪怕付出更大代價,也要儘快磨穿那層該死的壁障!
可就在他心神因創傷與憤怒而出現一絲波動的刹那——
異變,超出了所有算計,甚至超出了“現實”的範疇!
一道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這間小小的回春堂內。
他並非破空而來,也非凝聚成形,就仿佛他一直站在那裡,與這屋舍、與這方天地、乃至與那流淌的命運長河本身,渾然一體。他身著洗得發白的青衫,麵容普通,卻帶著一種看透萬古紅塵的逍遙與超然。
正是那布局三世,早已被視為殘念消散的——文抱一!本我世)
但他的狀態,並非實體,也非魂體,而是一種更加玄奧的,仿佛由“可能性”、“超脫意念”與“天道權柄”凝聚而成的概念顯化!
“軒轅道,”文抱一開口,聲音平靜,卻仿佛帶著整個輪回大千世界的重量,“棋,下得太久,也該……結束了。”
軒轅道瞳孔驟縮!文抱一的出現,完全在他的感知與推演之外!這不可能!此世之文抱一應早已為了布局而自我分解!
“文抱一?!你竟敢……”軒轅道驚怒交加,混沌之力本能地洶湧而出,化作遮天巨掌,要將這不該存在的變數徹底抹除!
然而,麵對這足以輕易碾碎星辰的混沌巨掌,文抱一隻是輕輕抬起了右手。
他的動作,不帶絲毫煙火氣,甚至沒有引動任何能量波動。他隻是並指如筆,以虛空為紙,以那冥冥中因時雲起犧牲而劇烈震蕩的“因果”與“命運”的餘波為墨,輕描淡寫地,對著軒轅道白暮)這具分身,寫下了一個字:
“歸。”
言出,法隨。不,是言出,定義!
那不是攻擊,而是一種存在層麵的否定與修正!
軒轅道那恐怖的混沌巨掌,在觸及那個“歸”字的瞬間,竟如同被橡皮擦去的字跡,從頭到尾,寸寸消散,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仿佛它從未存在過!
這並非力量的對決,而是權限的碾壓!是文抱一以自身“本我世”超脫的位格,結合時雲起斬斷因果創造的契機,動用了某種淩駕於當前宇宙規則之上的“定義權”!
“不!!!”軒轅道發出了驚恐的咆哮,他感覺到了大恐怖!這具耗費他不少心血凝聚的分身,其存在的“根基”正在被強行抹去!
他想反抗,想引爆這具分身,想將信息傳回本體……但一切都晚了。
在那個看似簡單的“歸”字籠罩下,他這具擁有九階古神部分威能的分身,如同陽光下的冰雪,從存在層麵開始瓦解、消融。構成他身體的混沌氣流逸散,強大的神識熄滅,那屬於軒轅道的意誌被強行剝離、驅散……
短短一息之間。
回春堂內,那令人窒息的無上威壓蕩然無存。
軒轅道白暮)的身影,徹底消失。沒有爆炸,沒有殘留,仿佛他從未降臨於此。
唯有空氣中,還殘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源自混沌本源的暴怒與驚悸的餘韻,證明著剛才發生的一切。
……
與此同時,在那兆萬光年之外的混沌深處,一片由無數世界殘骸與毀滅法則構成的國度中。
端坐於混沌王座之上的、軒轅道的真正本體,猛地睜開了雙眼!
“噗——!”
一口遠比分身精純、蘊含著無儘混沌本源的神血,從他口中狂噴而出!金色的血液灑落在王座之下,化作一片沸騰的混沌之海!
他原本完美無瑕、萬古不磨的混沌神軀之上,竟然出現了一道細微的、卻清晰可見的裂痕!氣息也瞬間萎靡了一截!
分身被以一種近乎“規則抹殺”的方式毀滅,帶來的反噬遠超尋常,直接傷及了他的根本!
“文!抱!一!!!”軒轅道本體發出了震徹無儘混沌的怒吼,這怒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滔天怒火,以及……一絲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驚懼!
他萬萬沒想到,那個看似早已為了布局而自我犧牲的“本我世”,竟然還藏著如此恐怖的後手!以“定義”之力,強行抹除他的分身!這是何等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