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在溫馨與對林小偉“黑暗料理”的調侃中結束。
飯後,李薇看了看時間,便準備帶林小嬋回自己的出租屋。雖然林小嬋在這裡住得很開心,但李薇出差回來,也需要時間整理和休息,而且小嬋的日常用品大部分還在那邊。
“小嬋,我們該回去咯。”李薇柔聲說。
林小滿立刻撅起了嘴巴,摟住林小嬋的胳膊:“啊?這就要走啊?再待會兒嘛薇薇姐!”
林小嬋也有些依依不舍,這幾天的相處,讓她對這個熱鬨溫暖的家產生了深深的依賴。
林小偉看著妹妹那黏糊勁兒,好笑地揉了揉她的腦袋:“行了小滿,又不是以後見不到了。薇薇姐剛回來,也得收拾收拾。你想小嬋了,周末或者放學隨時都可以過去看她,又不遠。”
林小滿這才不情不願地鬆開手,嘟囔著:“那說好了啊小嬋,周末我來找你玩!咱們讓薇薇姐帶我們去吃好吃的!”
林小嬋用力點頭,臉上重新露出笑容:“嗯!好的,小滿姐姐。”
送走了李薇和林小嬋,家裡頓時安靜了不少。林小滿抱著招財,有一搭沒一搭地摸著貓,嘴裡還念叨:“哥,你說小嬋以前過得那麼苦,現在能一直好好的吧?”
林小偉收拾著碗筷,語氣堅定:“放心吧,有我們在,不會讓她再受苦了。”
第二天,津城一中。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課桌上,又是一個平常的學習日。但對於全代來說,今天卻是執行“特殊任務”的關鍵一天。高淩姿那雙冰冷的眼睛和那句“彆讓我再失望”的話語,像鞭子一樣懸在她身後。
然而,接近林小滿並取得她的頭發,遠比全代想象的困難。她們不在一個班級,平時交集甚少。林小滿性格開朗,朋友也多,課間不是和同桌王斌討論題目,就是和閨蜜張曉曉她們湊在一起嘰嘰喳喳,全代很難找到自然插入的機會。而且,經曆過之前幾次近乎玄學的失敗,全代心裡都有些發怵了。
她原本的計劃是趁林小滿去圖書館的時候假裝偶遇,但打聽之下才知道,今天下午林小滿因為社團活動,根本不會去圖書館。
“社團活動?”全代心裡一動,仔細回想,“對了,她是柔道社的……”
下午放學後,全代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悄悄來到了學校體育館的柔道社活動室外。還沒進門,就聽到裡麵傳來充滿力量的呼喝聲、身體與墊子碰撞的悶響,以及沙袋被猛烈擊打的“砰砰”聲。
她悄悄從門縫望進去。隻見道館內,社員們正在熱火朝天地訓練。而人群中最引人注目的,正是換上了白色柔道服的林小滿。此時的她,與平時那個嘻嘻哈哈、古靈精怪的女孩判若兩人。眼神專注,動作迅捷而充滿爆發力。隻見她一個漂亮的背摔將陪練的男生放倒,緊接著又對著懸掛的沙袋發起一連串疾風驟雨般的攻擊,拳腳並用,發出“哢!哢!哢!”的清脆響聲,最後一個利落的高位回旋踢,腳背結實實地抽在沙袋上,讓沉重的沙袋都劇烈晃動起來!
全代看得暗暗咋舌,心裡那點因為任務而產生的小心思,在對上林小滿那“暴走蘿莉”般的戰鬥力時,瞬間熄了一半。這要是被發現了意圖,下場估計比那個沙袋好不到哪去。
中場休息的哨聲響起,社員們紛紛散開休息、喝水。林小滿也是滿頭大汗,臉頰紅撲撲的,她用毛巾擦著汗,走到場邊拿起自己的水杯。
機會來了!全代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些,拿著一瓶剛從小賣部買來的冰鎮礦泉水,走了過去。
“林小滿?”全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帶著點偶遇的驚喜。
林小滿聞聲轉過頭,看到是全代,有些意外,但還是露出了友善的笑容:“是全代啊?你怎麼來這兒了?”
“哦,我……我剛從這邊路過,聽到裡麵很熱鬨,就看了一眼,沒想到是你。”全代把水遞過去,“看你流了好多汗,喝點水吧?我剛買的。”
林小滿確實渴了,也沒多想,道了聲謝就接了過來:“謝謝啊!訓練量是有點大,不過出汗的感覺挺爽的!”
“是啊,看你訓練,感覺你好厲害啊。”全代順勢在旁邊坐下,開始找話題,“動作又快又有力,我光是看著都覺得累。”
“嘿嘿,還好啦,就是興趣,練著玩。”林小滿擰開瓶蓋喝了一大口水,豪爽地用袖子擦了擦嘴。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全代刻意把話題往學習上和日常上引,問林小滿最近有沒有什麼有趣的社團活動,學習上有沒有遇到難題雖然她知道林小滿成績很好)。林小滿心思單純,隻覺得全代今天格外健談和友善,便也樂得分享,說了些訓練中的趣事和最近看的動漫。
聊著聊著,全代感覺氣氛差不多了,緊張地手心都有些出汗。她知道自己必須行動了。她裝作不經意地,非常仔細地看了看林小滿的頭發,然後突然伸出手指,虛點了一下林小滿的頭頂,用一種驚訝又帶著關切地語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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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林小滿,等一下!我好像看到你頭上有根白頭發?就在這兒!”
“啊?是嘛?”林小滿果然一愣,下意識地就想伸手去摸。年輕人長白頭發雖然不稀奇,但愛美的女孩總會有點在意。
“你彆動彆動!”全代趕緊按住她的手,心跳如擂鼓,但臉上努力維持著鎮定和熱心,“我眼神好,我幫你拔下來吧?不然看著多彆扭。”
林小滿完全沒起疑心,反而覺得全代挺細心的,便順從地微微低下頭,嘴裡還嘟囔著:“怎麼會突然長白頭發了呢?是不是最近熬夜看小說看的……”
“可能吧,學習也彆太累了。”全代嘴上應付著,手指已經精準地找到了林小滿烏黑發絲中一根她隨便指的)頭發,用指甲掐住發根,屏住呼吸,迅速而用力地一拔!
“嘶——”林小滿輕輕吸了口氣,摸了摸頭皮,“拔下來了嗎?”
“拔下來了!”全代強壓住內心的狂喜和緊張,將手中那根帶著毛囊的、烏黑的發絲悄悄蜷縮進掌心,然後展示給林小滿看,“你看,就是這根。”
林小滿看了看那根完整的黑發根本不是什麼白頭發),也沒多想,笑道:“謝謝啊全代,你眼神真好使!”
“不客氣,舉手之勞嘛。”全代笑了笑,感覺自己的後背都被冷汗浸濕了。她又陪著林小滿聊了幾句,便借口還有事,匆匆離開了柔道社。
走到一個無人的角落,全代才長長地鬆了口氣,顫抖著手,從口袋裡拿出那個高淩姿給她的透明小塑封袋,小心翼翼地將那根來之不易的頭發放了進去,封好口。看著袋子裡那根細小的發絲,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將功贖罪的希望。
當天晚上,在一處僻靜的咖啡館卡座裡。
全代將那個小小的塑封袋推到了高淩姿麵前。
“高姐,您要的東西,我拿到了。”
高淩姿拿起袋子,對著燈光仔細看了看裡麵那根完整的、帶著毛囊的頭發,冰冷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滿意的神色。她紅唇微勾,將袋子收進自己的手包。
“不錯。”她淡淡地吐出兩個字,語氣聽不出什麼情緒,但全代知道,這一關,自己暫時是過了。
高淩姿沒有再多看全代一眼,起身離開了卡座。下一步,就是將這根頭發,與之前得到的林小嬋的頭發一起,送去進行dna比對了。真相,似乎離她越來越近。而一場針對林小滿姐妹的風暴,也正在悄然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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