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錢是什麼？窮酸樣兒！”藍毛女生嗤笑著把錢塞進自己口袋。
“記住了，”玉米須卷發女生湊到林小滿耳邊，壓低的聲音像毒蛇吐信，“今天的事，不許告訴任何人！老師、家長、同學……都不許說！要是讓我們知道你告狀……”她陰冷的目光掃過林小滿紅腫的臉頰和驚恐的眼睛，“下次可就不是一巴掌這麼簡單了！我們有的是辦法讓你在津城一中待不下去！聽明白了嗎？！”
林小滿被那惡毒的眼神嚇得渾身一顫，巨大的恐懼和屈辱感淹沒了她。她看著對方三人囂張離去的背影，靠著冰冷的牆壁，慢慢滑坐到地上，終於忍不住，把臉埋在膝蓋裡，壓抑地、無聲地哭了起來。淚水浸濕了校服褲子的布料，左臉頰火燒火燎地疼。她不敢告訴哥哥，哥哥已經很累了，她不想再給他添麻煩。那200塊……隻能從自己可憐的零花錢裡一點點省出來了。可是，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接下來的幾天，林家小屋的氣氛變得有些沉悶。招財似乎也察覺到了小主人的不開心，不再像以前那樣沒心沒肺地鬨騰，而是安安靜靜地趴在林小滿腳邊，用毛茸茸的腦袋蹭她的小腿，發出細細的“咪嗚”聲。
林小偉看著妹妹日漸沉默，吃飯時總是低著頭，扒拉幾口就說飽了，以往嘰嘰喳喳分享學校趣事的小嘴也閉得緊緊的，心裡像壓了塊大石頭。尤其看到她左邊臉頰上，雖然紅腫消了些，但仔細看仍能看出一點不自然的痕跡，問她怎麼回事，她總是眼神躲閃，支支吾吾地說“不小心撞的”、“體育課碰的”。
這天晚飯，林小偉特意做了妹妹最愛吃的糖醋排骨。林小滿卻隻夾了一塊，心不在焉地啃著，連骨頭都忘了吐。
“滿滿，”林小偉放下筷子，語氣儘量放得輕柔，“跟哥說實話，是不是在學校遇到什麼事了？有人欺負你？”
林小滿身體明顯一僵，頭埋得更低了，聲音細若蚊呐：“沒……沒有啊。哥，你想多了。我就是……最近學習有點累。”
“學習累？”林小偉看著她麵前幾乎沒動的米飯和排骨，還有那明顯消瘦了一圈的小臉，心揪得更緊了，“那零花錢呢？哥前兩天給你的兩百，這麼快就用完了？買什麼了？”
“啊？零花錢……”林小滿眼神慌亂地飄忽著，“就……買了點文具……還有……零食……”她越說聲音越小，明顯底氣不足。
林小偉的心沉了下去。妹妹從小就不會撒謊，一撒謊就臉紅結巴，眼神亂飄。這狀態，絕對有問題！他忽然想起妹妹有個關係很好的閨蜜，就是上次一起去夜市、性格活潑的張曉曉。
第二天下午放學，林小偉沒去兼職，直接在妹妹學校門口“偶遇”了準備回家的張曉曉。
“曉曉，能跟你聊兩句嗎？關於小滿的。”林小偉開門見山，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擔憂。
張曉曉一看是林小偉，立刻緊張起來，左右看了看，把他拉到樓梯間一個僻靜的角落，壓低聲音，小臉上滿是焦急和憤怒：“小偉哥！你終於發現了！小滿她……她被人欺負了！就是上周的事！在放學的路上！”
林小偉的心猛地一沉，拳頭瞬間握緊：“誰？！怎麼回事？”
張曉曉竹筒倒豆子般把知道的全說了：“是隔壁班幾個出了名的‘大姐頭’，領頭的叫陳莉莉，燙個爆炸頭！還有兩個跟班！她們把小滿堵在學校後麵那個死胡同裡！陳莉莉還打了小滿一巴掌！好響！我那天剛好路過，躲在拐角都聽見了！她們還……還搶了小滿的錢！威脅她不許告訴任何人！小滿這幾天嚇壞了！臉腫了好幾天！零花錢也沒了，連早飯都不舍得吃！我問她她也不說，還讓我彆管，就當她是走路摔的！小偉哥，你快幫幫小滿吧！她太可憐了！”
張曉曉說得又快又急，眼圈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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