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李薇剛把車停進自家小區，就被嫂子葉青青堵在了樓道裡。葉青青穿著警服常服，肩章在樓道燈下閃著光，顯然是剛下班。
“喲，這不是我們家大美女嗎？逛街回來了？”葉青青笑著打趣，伸手要幫她拎袋子，卻被李薇躲開了。
“嫂子！”李薇臉上泛起紅暈，把裝著男裝的袋子往身後藏了藏。
“藏什麼呢？”葉青青眼尖，一把搶過袋子打開，看到那件煙灰色襯衫時，突然“哦”了一聲，意味深長地看著她，“這尺寸，不像你的啊。”
李薇被戳中心事，拉著嫂子往家走：“哎呀，就是幫同學帶的。”
“是嗎？”葉青青挑眉，跟著她進了門。客廳裡，李薇的哥哥李霄翰正趴在沙發上看卷宗，聽到動靜抬頭：“回來了？”
“哥。”李薇應了一聲，把袋子塞進臥室，出來時手裡多了兩罐可樂，遞給嫂子一罐。
葉青青拉開拉環，喝了一口，突然湊到她身邊：“薇薇，跟嫂子說實話，今天是不是跟林小偉出去了？”
李薇手裡的可樂差點灑出來：“嫂子你怎麼知道？”
“你哥說的。”葉青青朝沙發努努嘴，李霄翰頭也不抬地接話：“下午碰到林小偉那小子，魂不守舍的，說要跟你去逛街。”
李薇的臉更紅了，她坐在沙發角落，手指無意識地摳著可樂罐的拉環。葉青青挨著她坐下，語氣溫和下來：“薇薇，跟嫂子說說，今天玩得開心嗎？”
提到下午的事，李薇的眼睛亮了起來，話也多了：“可開心了！我們去吃了糖堆兒，他第一次吃那家的，說比學校門口的好吃。後來去逛街，他幫我拎袋子，傻站在試衣間外麵等……”
她絮絮叨叨地說著，從林小偉被導購調侃時的窘迫，說到他試穿襯衫時的帥氣，連他吃烤肉時不小心沾到嘴角的醬汁都記得清清楚楚。葉青青安靜地聽著，時不時插一句“然後呢”，眼裡的笑意越來越深。
等李薇說完，客廳裡安靜了幾秒，隻有李霄翰翻卷宗的沙沙聲。葉青青突然開口：“薇薇，嫂子問你個事。”
“嗯？”李薇抬頭，對上嫂子認真的眼神。
“如果有什麼開心的事，或者難過的事，你第一個想分享的異性，是誰？”
李薇幾乎沒有猶豫：“林小偉。”
說完她才意識到自己答得有多快，臉頰瞬間燒了起來。葉青青卻笑了，拍了拍她的手背：“這不就很明顯了嗎？”
“明顯什麼？”李薇裝傻，心裡卻像揣了隻兔子，怦怦直跳。
“明顯你喜歡他啊。”葉青青的語氣很肯定，“你想啊，要是不喜歡，怎麼會記得那麼多細節？怎麼會第一個想跟他分享心事？”
李薇愣住了，手裡的可樂罐被捏得變了形。其實嫂子不說，她心裡也隱隱有答案。隻是從小到大，她習慣了把感情藏在心裡。可此刻被點破，那些被忽略的瞬間突然湧了上來——看到林小偉為了生活費熬夜兼職時的心疼，看到他笨拙地照顧小滿時的心動，看到他對著難題皺眉時想伸手撫平他眉間褶皺的衝動……
“我……”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彆著急否認。”葉青青握住她的手，“你想想，林小偉那小子，雖然話不多，但心細吧？把小滿帶得多好。有責任心吧？父母走了也沒垮。對你呢？你說想吃城南的炸糕，他是不是繞遠路去買？你說電腦壞了，他是不是連夜幫你修？”
李薇的眼眶突然有點熱。是啊，那些她以為是“朋友間幫忙”的事，其實早就超出了朋友的界限。
葉青青歎了口氣，說起了自己和李霄翰的故事：“其實我跟你哥，也是這樣。我們倆是青梅竹馬，一起讀警校，我總覺得他把我當妹妹。直到畢業晚會那天，他喝了點酒，紅著臉跟我說‘青青，我喜歡你很久了’，我才敢告訴他，我也是。”
她看向沙發上的李霄翰，他正好抬起頭，兩人相視一笑，眼裡的溫柔藏都藏不住。“愛情啊，其實很簡單。”葉青青轉回頭，看著李薇，“就是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然後我們就在一起。彆想那麼多有的沒的。”
她頓了頓，語氣更認真了：“林小偉那孩子，我見過幾次，實在，善良，對你也上心。這樣的人，不好找。”
“可是……”李薇還是有點猶豫，“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歡我……”
“傻丫頭。”葉青青戳了戳她的額頭，“喜歡就大聲說出來啊。就算被拒絕了，至少不後悔。再說了，依我看，那小子對你，也不是沒感覺。”她想起下午李霄翰說的“林小偉魂不守舍”，忍不住笑了，“愛情保鮮靠表白，這話沒錯。”
李薇低頭看著手裡的可樂罐，罐壁上的水珠打濕了手指，冰涼的觸感卻讓心裡的某個角落越來越燙。她想起林小偉試穿襯衫時，耳根紅透的樣子；想起他吃烤肉時，偷偷看自己的眼神；想起分彆時，他說“晚安”時的溫柔……
也許，嫂子說得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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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打算怎麼辦？”小滿的聲音把林小偉的思緒拉了回來。他手裡還捏著那張q版畫像，畫裡的李薇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
林小偉深吸一口氣，像是做了什麼重大決定：“中秋節，我想約她出來。”
“這就對了！”小滿歡呼雀躍，突然跳起來往廚房跑，“我去看看冰箱裡還有沒有月餅餡！要不你親手做月餅送她？顯得有誠意！”
“彆折騰了。”林小偉拉住她，指了指畫像，“我想把這個畫得更精致點，再配個相框。對了，她今天在香薰攤前，盯著那個招財貓香薰爐看了很久。”
“那還等什麼？”小滿推著他往書桌走，“快畫！我去網上幫你訂香薰爐！保證中秋節前送到！”
林小偉坐在書桌前，攤開畫紙，拿起鉛筆。窗外的月光透過紗窗灑進來，落在畫紙上，也落在他認真的側臉。他想起李薇的笑容，想起她的馬尾，想起她試穿裙子時的樣子，筆尖在紙上沙沙作響，每一筆都帶著小心翼翼的溫柔。
客廳裡，小滿抱著手機訂香薰爐，嘴裡哼著不成調的歌。招財蜷在她腳邊，尾巴尖隨著歌聲輕輕晃動。
而另一邊，李薇躺在床上，手裡拿著手機，屏幕上是下午和林小偉的合影。照片裡，他笑得有點傻，自己的臉頰泛著紅暈。她猶豫了很久，終於點開對話框，輸入“中秋節有空嗎？”，想了想，又刪掉，改成“中秋那天，要不要一起去海河看月亮？”。
手指懸在發送鍵上，她深吸一口氣，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窗外的月光也照進了她的房間，落在手機屏幕上，亮得像一顆跳動的星。
中秋節的月亮，總是格外圓。而有些藏了很久的心事，也該在月光下，說給對的人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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