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一聲“action!”如同發令槍響,整個片場瞬間試圖)進入緊張的武俠氛圍。黑衣反派們手持塑料大刀,麵目猙獰至少他們自己是這麼認為的)地圍向主角團。主角團則擺出苦大仇深、誓死不屈的造型。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樹林深處,傳來了三聲極其不和諧的“怪笑”。
第一聲來自王小虎饑荒俠),他本想發出桀驁不馴的狂笑,結果因為太緊張,加上惦記著那五千塊錢,笑聲變成了天津快板式的吐槽:“嗬~嗬~嗬~!好嘛!介是打群架呢?介不耽誤吃飯嘛!”
第二聲來自張強臭屁俠),他運足了氣,想發出一聲低沉有力的冷笑,結果氣運岔了,變成了一聲帶著東北大碴子味的、類似拖拉機發動失敗的聲音:“吭~嗤~噗——!艾瑪,差點先把自己給崩嘍!”
第三聲來自王海半身不遂俠),他本想配合著詭異身法發出一串飄忽不定的陰笑,結果剛“嘿嘿”兩聲,手裡的“神器”拐杖一滑,笑聲立刻變成了川普驚呼:“哎喲喂~!笑球不得!老子杆杆要拽zhuai)倒!”
導演在監視器後麵已經開始揉太陽穴了。
按照劇本,此刻應該是“饑荒俠”王小虎率先登場,捧著他的超級大破碗,一邊狼吞虎咽空氣),一邊念出霸氣的台詞。
王小虎深吸一口氣,努力做出凶惡的表情,捧著碗往前衝,嘴裡大喊劇本上的詞兒:“呔!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不對,留下吃的來!”結果一緊張,舌頭和腦子打了架,喊出來就成了:“留下財路吃的來!哎呦我艸!”最後還下意識用天津話給自己來了個吐槽。
反派頭目是個身材高大的漢子,本來憋著笑,被王小虎這亂七八糟的台詞一搞,差點破功,隻能硬著頭皮按劇本嗬斥:“哪裡來的醜八怪!敢擋爺爺們的路!”
接下來輪到“臭屁俠”張強登場。他需要把那個帶著擴音喇叭的奇葩屁股墊藏在身後,運足“內力”,然後猛地向前一頂,同時自己配音模擬“連環奪命屁”的音效,震懾敵人。
張強臉憋得像紫茄子,心裡把導演和劇組罵了一萬遍。他努力回想東北冬天炕洞子爆炸的動靜,氣沉丹田,猛地一挺腰!屁股墊上的喇叭發出一聲沉悶的“嗡”聲,而他自己的配音則是:“噗——咚咚咚……卜嚕嚕……卟~!”
聲音由強轉弱,最後以一個婉轉的尾音結束,毫無殺傷力,反而充滿了某種不可言說的尷尬。
反派們這次實在沒忍住,好幾個直接笑彎了腰,刀都拿不穩了。反派頭目肩膀劇烈抖動,咬著後槽牙說台詞:“什麼……什麼妖法!如此……如此不堪入耳!”
最後,該“半身不遂俠”王海展現他“動若癲癇,靜若癱瘓”的詭異身法了。劇本要求他拄著拐杖,看似一瘸一拐,實則速度極快地竄到反派頭目麵前,用拐杖點住對方咽喉。
王海心裡默念“老子是高手老子是高手”,然後一咬牙,拄著拐杖就往前猛衝!結果他對“詭異身法”的理解出現了嚴重偏差,加上地麵有點不平,他衝出去的姿勢與其說是詭異,不如說是失控!隻見他左腳絆右腳,整個人如同脫韁的野狗,歪歪扭扭地就朝著反派頭目撲了過去!
“哎呀媽呀!”王海驚呼著,為了保持平衡,雙手胡亂抓撓,好死不死,一把就抓住了反派頭目的褲腰帶!
反派頭目正努力憋笑兼念台詞,完全沒料到這出,感覺褲腰一緊,嚇得大叫:“你弄啥嘞?!扯俺褲子乾啥?!”下意識就死死拽住自己的褲頭。
於是,場麵變成了:王海死死抓著人家的褲腰帶不撒手,整個人半掛在空中,兩條腿還在那徒勞地蹬踹,嘴裡用川普哀嚎:“放開!你龜兒子放開!老子的肚皮都快磨出花嘍!!!”他意思是地麵粗糙,他肚子快磨破皮了。
反派頭目又羞又怒,也忘了台詞了,用力一扯褲子,想把王海甩開,同時下意識抬腳一踹:“滾犢子!”
“砰!”王海應聲而飛,以一個完美的拋物線摔了出去,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捂著腰,川普都帶上了哭腔:“老子的老腰杆!哎喲喂~!好痛!斷了,肯定斷了!”
導演目瞪口呆,劇本裡沒這出啊!這“半身不遂俠”怎麼變成“褲腰帶爭奪俠”了?!
沒等導演喊停,旁邊的張強臭屁俠)一看兄弟被踹飛了,東北人的義上)氣頭)瞬間爆發,也忘了劇本了,指著反派頭目就罵:“誒我艸!你敢踹我兄弟?!看你那損色sai)樣!看我把你籃子東北話,指某個男性部位)給我薅下來!”
他再次運起“神力”,把那個屁股墊對準反派頭目,麵目猙獰地大喊:“看我臭屁攻擊!我讓你見識見識啥叫炕洞子崩塌!褲衩子給你崩飛了!噗啊啊啊——!”他一邊喊一邊用力頂那個屁股墊,喇叭裡發出“滋啦滋啦”的噪音,配合著他自己“噗噗”的配音,場麵一度十分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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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虎饑荒俠)一看這倆兄弟都自由發揮了,自己也不能落後啊!他捧著大破碗就衝了上去,天津話如同機關槍一樣掃射:“我艸你小媽媽的!敢打我兄弟?!把買路財給我留下!不對!把醫藥費給我留下!碗都給你扣腦袋上信不信?!”
他作勢就要把那個破碗往反派頭目頭上扣。
反派頭目此刻是懵逼的,他一手死死提著差點被王海拽掉的褲子,一手拿著塑料刀,麵對一個要薅他“籃子”、一個要崩飛他褲衩子、一個要拿破碗扣他腦袋的三個“奇行種”,徹底淩亂了,台詞忘得一乾二淨,下意識地用河南話喊道:“恁……恁這群鱉孫!弄啥咧?!導演!導演這戲沒法演了!”
“cut!cut!cut!!!”導演終於從巨大的震驚中回過神來,聲嘶力竭地大喊,差點把自己的貝雷帽摔在地上。他衝到場中,看著眼前這混亂的一幕:王海還在地上捂著腰“哎喲喂”,張強還在那對著空氣“噗噗”運氣,王小虎端著碗躍躍欲試想扣人,反派頭目提著褲子一臉悲憤……
“我的天爺啊!”導演捂著心臟,感覺血壓直線飆升,“你們三個!你們三個是來拍武俠劇的還是來演小品的?!啊?!神奇三俠!我要的是神秘!是強大!是另類!不是要飯的、放屁的跟扯褲腰帶的!!”
王小虎放下碗,一臉無辜,天津話脫口而出:“導演,介能賴我們嘛?您這劇本它就不科學!拿著個破碗咋吞食天地?拿著個喇叭屁墊咋崩飛褲衩子?還有內拐棍,它打滑啊!”
張強也喘著粗氣抱怨:“導演,俺這‘臭屁功’它也沒個說明書啊!咋運功?咋發力?您光說氣勢,氣勢能當屁放啊?”
王海躺在地上,虛弱地舉手:“導演……先莫說戲了……老子……老子的腰杆……能不能先報個工傷哦……”
導演看著這三個活寶,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他環顧四周,看著那些努力憋笑已經憋出內傷的工作人員和其他演員,又看了看監視器裡回放的、足以讓任何一部武俠劇變成年度爆笑喜劇的素材,突然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他深吸一口氣,試圖做最後的掙紮:“重來!都給我重來!按照劇本走!不許再自由發揮!王小虎!你隻是餓!不是流氓!張強!你的屁是音波功!不是真的讓你……讓你那個!王海!你的身法是詭異!不是碰瓷!聽懂沒有?!”
三人有氣無力地回答:“聽~懂~啦~”
然而,接下來的拍攝,依舊是在導演的咆哮、三人的各種狀況百出以及全片場辛苦的憋笑聲中度過。王小虎的天津吐槽,張強的東北虎嚎,王海的川普哀鳴,與武俠劇應有的氛圍形成了極其強烈的反差,產生了一種詭異的喜劇效果。
導演看著監視器,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但看著看著,他偶爾嘴角也會抽搐一下,似乎在極力忍耐什麼。他旁邊一個年輕的副導演小聲嘀咕:“導演,其實……其實他們這樣,好像……好像也挺有意思的?有種反差的萌感?”
導演猛地瞪了他一眼,但眼神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猶豫。他看著屏幕上王小虎試圖用破碗“吸星大法”結果把自己轉暈,張強努力“運功”卻憋出個噴嚏,王海拄著拐杖“詭異”移動結果同手同腳的畫麵,突然覺得,這拍出來的東西,雖然離他的武俠夢相距甚遠,但或許……可能……大概……能火?
這個念頭讓他打了個寒顫。他甩甩頭,繼續聲嘶力竭地喊道:“注意力集中!我們這是嚴肅的武俠劇!不是搞笑劇!王海!你那個腰!彆嚎了!快起來準備!action!”
片場裡,又響起了王小虎那帶著天津味的、中氣不足的吼聲:“呔!此山是我開……”
而導演的內心,已經在思考要不要偷偷準備一個喜劇版本的剪輯方案了。這“神奇三俠”的五千塊片酬,恐怕要成為他導演生涯中最“值回票價”的一筆投資,也是最讓他頭疼的一筆“債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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