鉛灰色的濃雲徹底吞噬了最後一縷月光,整個京城被一種令人窒息的黑暗籠罩。
起風了,巡夜的梆子聲在空曠的街道上顯得有氣無力,很快便被漸起的風聲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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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蛟幫”幫主獨眼龍李魁,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獨眼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他身後,黑壓壓地站滿了近千名幫眾,這些人大多衣衫襤褸,但眼神凶狠,手中緊握著五花八門的兵器——砍刀、鐵尺、甚至還有削尖的竹竿。
他們是被太子黨用重金和虛無縹緲的“從龍之功”許諾聚集起來的亡命之徒。
“兄弟們!”李魁的聲音沙啞而亢奮,“富貴險中求!今夜過後,咱們就不是地溝裡的泥鰍了!跟著太子爺,殺進天牢,救出裡麵的貴人,榮華富貴,享之不儘!”
他猛地抽出腰間的鬼頭刀,指向遠處天牢高牆上搖曳的火把光影:“聽我號令!點火!衝!”
刹那間,數十個浸滿火油的布團被點燃,如同流星般砸向天牢外牆和附近的哨塔。
幾乎同時,震耳欲聾的呐喊聲從四麵八方響起,近千人如同決堤的洪水,瘋狂地湧向天牢大門和圍牆!
“敵襲——!!”天牢守軍猝不及防,警鐘淒厲地敲響。
箭矢從牆頭射下,瞬間放倒了衝在最前麵的幾十個幫眾,但後麵的人踏著同伴的屍體,更加瘋狂地向前衝。
雲梯被架起,鉤鎖拋上牆頭,簡陋的撞木一下下撞擊著包鐵的大門。
火光、鮮血、呐喊、慘叫……城西瞬間化作了修羅場。
幾乎在天牢方向殺聲乍起的同一刻,這座早已斷壁殘垣的宅院水井旁,二十個如同融入夜色的黑影無聲地聚集。
他們全身黑衣,黑巾蒙麵,隻露出一雙雙冰冷無情的眼睛。
正是太子最精銳的“影煞”死士。
首領是一個身材精悍、動作如豹的男子,他打了個手勢,兩名死士率先沿著井壁滑下,消失在深不見底的黑暗中。片刻後,下方傳來一聲極輕微的蟲鳴信號。
“下!”首領低喝一聲,其餘死士依次迅速潛入井中。
井底並非死水,而是連接著一條寬闊但廢棄已久的地下泄洪道。
通道內伸手不見五指,彌漫著濃重的黴味和淤泥的腥臭。
死士們口中銜著細小的夜光石,憑借微弱的磷光和對路線的爛熟於心,如同鬼魅般在齊膝深的汙水中快速穿行。
除了水流聲和輕微的喘息,再無半點聲息。
外麵的喊殺聲隱隱傳來,如同遙遠的悶雷。
太子蕭璨猛地從床榻上坐起,心臟狂跳不止,不是因為恐懼,而是極致的興奮。
他快步走到窗邊,透過狹窄的窗縫向外望去,隻見東南方向天空被火光映紅了一片。
“來了……終於來了!”他低聲嘶語,眼中燃燒著瘋狂的火苗。
他迅速脫下身上的綢緞囚服,換上一套早已準備好的灰色布衣。
然後,他走到房間角落,用指甲在一塊地磚的縫隙處有節奏地敲擊了幾下。
一隊三名護衛正按例巡邏至太子囚室附近的小花園。
突然,領隊的護衛隊長腳步一頓,警惕地望向假山方向:“什麼聲音?”
話音未落,數道黑影如同從假山石縫中鑽出的毒蛇,疾撲而至!
刀光在黑暗中一閃而逝,三名護衛甚至連慘叫都未能發出,便被割斷了喉嚨,軟軟地倒了下去。
黑影們動作迅捷地將屍體拖入假山陰影中,整個過程不超過五個呼吸。
南營副將陳鋒,手心裡全是冷汗。
他聽著遠處天牢方向傳來的隱約廝殺聲,看著東南方那片不祥的火光,又望了望城外漆黑一片的荒野。
他在等待,等待那個約定的信號。
突然,夜空中,一點微弱的紅光掙紮著衝上雨雲密布的天空,雖然短暫,卻格外刺眼!
陳鋒瞳孔驟縮!信號!太子成功了!
他臉上閃過一絲掙紮,但旋即被狠厲取代。
他猛地抽出佩刀,對身邊幾名心腹低吼道:“動手!清君側,誅奸佞!”
慘叫聲瞬間在南門城樓響起,忠於朝廷的士兵在錯愕中被砍倒。
吊橋的絞盤被瘋狂轉動,沉重的城門在吱嘎作響中被緩緩推開!
城外黑暗中,早已等候多時的私兵們,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狼群,發出了壓抑的低吼,潮水般湧向洞開的城門!
“驚蟄”的毒牙,已然露出。
太子的瘋狂,正式拉開了京城血夜的序幕。
而此刻,那二十名“影煞”死士,正沿著汙穢的地下通道,一步步逼近他們的目標——廢太子蕭璨。
營救與殺戮,正在這座帝國的核心之地,同步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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