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大人,周大哥,劉隊正,且慢!還有一事,關乎此次行動成敗,甚至關乎我等性命!”
三人聞言,立刻停下腳步,目光齊刷刷聚焦在沈言身上。
沈言眼神銳利,掃過帳外,確保無人偷聽,才沉聲道:“敵軍能如此精準掌握我巡邏路線與時間,內部必有奸細,且此獠地位恐怕不低,能接觸到核心軍務。若我等此刻大張旗鼓調兵遣將,馳援隱穀,奸細必會察覺,消息頃刻便會傳到敵軍耳中。屆時,非但救不了糧草,反而可能打草驚蛇,甚至……引來敵軍提前發動,或設下埋伏,讓我援軍自投羅網!”
王校尉臉色一變,周彪更是倒吸一口涼氣:“他娘的!把這茬忘了!那怎麼辦?總不能眼睜睜看著糧草被燒吧?”
劉明也眉頭緊鎖:“沈先生所言極是。但若不動,豈非坐以待斃?”
沈言眼中閃過一絲睿智的光芒,低聲道:“故而,卑職有一計,或可兩全。請三位附耳過來。”
王校尉、周彪、劉明立刻湊近。
沈言用幾乎隻有四人能聽到的聲音,迅速而清晰地說出了一番話。
他的語速不快,但每一個字都仿佛帶著千鈞之力。
起初,王校尉眼中露出疑惑,周彪更是瞪大了眼睛,似乎覺得不可思議。
但隨著沈言將整個計劃和盤托出,剖析其中的關鍵環節和預期效果時,三人的表情逐漸從疑惑變成了震驚,再從震驚變成了難以置信的震撼!
周彪張大了嘴巴,半晌才憋出一句:“兄弟……你……你這腦子是怎麼長的?這……這也太……”
劉明則是深吸一口氣,看向沈言的目光充滿了敬畏,喃喃道:“虛則實之,實則虛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此計若能成,非但可保糧草無虞,更可……更可讓那內奸無所遁形!甚至……甚至可反製敵軍!沈先生,此計……堪稱絕妙!”
王校尉沒有立刻說話,他死死盯著沈言,胸膛微微起伏,顯然內心也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他帶兵多年,經曆過無數風浪,卻從未聽過如此膽大包天、卻又環環相扣的計策!
這已經完全超出了常規的軍事謀劃,更像是一場精妙的心理博弈!
良久,王校尉重重一拳砸在自己掌心,眼中爆發出駭人的精光,低吼道:“好!就依沈言之計!此計若成,你便是首功!周彪,劉明!”
“在!”兩人凜然應聲,此刻再無半分疑慮,隻有對沈言計策的歎服和即將執行任務的亢奮。
“立刻按沈言所說,分頭準備!記住,動作要‘自然’,要符合常理!絕不可讓任何人看出破綻!尤其是對名單上那些人……”王校尉眼中寒光一閃,“要好生‘招待’,一個都不能少!”
“明白!”周彪和劉明抱拳,眼中閃爍著興奮與冷厲的光芒,迅速離去安排。
王校尉這才看向沈言,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儘在不言中。
他此刻無比慶幸,當初將沈言留在了身邊。
這個年輕人,擁有的不僅僅是技藝和謀略,更有一種洞察人性、操控局麵的可怕能力。
大帳內,一項絕密的行動計劃悄然展開。
沈言站在地圖前,目光深邃。
他知道,真正的較量,現在才剛剛開始。
沈言的計策,如同一塊投入深潭的巨石,計策的核心在於“虛實相生”與“請君入甕”,既要確保隱穀糧倉萬無一失,又要揪出潛藏的內奸,甚至反將雪狼國一軍。
首先秘調精銳,暗度陳倉。
周彪領命後,並未大張旗鼓點兵。
他先是像往常一樣,安排了一次針對黑風崖方向的“常規”加強巡邏,由他親自帶隊,麾下五百精銳儘出,旌旗招展,馬蹄聲震天動地,刻意營造出大軍前去清剿殘餘敵軍的態勢。
這支隊伍浩浩蕩蕩出了朔風城,消失在西北方向的丘陵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