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使,那我們明日……”
兀術收回目光:
“明日?自然是再去求見安國公,陳說利害,討價還價,表現得越是為難越好。我們要讓大雍覺得,我們除了接受他們的條件,已經無路可走!”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卻不知,獵人與獵物的角色,隨時可能互換。大雍……等著瞧吧!”
……
紫宸殿偏殿的燈火,直到深夜仍未熄滅。
雪狼國使團退去後,大雍皇帝蕭衍並未立刻離去,而是留下了安國公蘇擎天、兵部尚書、戶部尚書以及鴻臚寺卿等幾位核心重臣。
殿內氣氛與方才的劍拔弩張不同,更添了幾分深沉的思慮。
宮女太監早已被屏退,隻餘幾位心腹老臣。
皇帝蕭衍揉了揉眉心,臉上帶著一絲疲憊,但眼神依舊清明,他看向安國公,緩緩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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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愛卿,今日你提出的條件,是否……過於嚴苛了些?朕觀那兀術,最後已是色厲內荏。逼得太緊,恐其狗急跳牆啊。”
戶部尚書也適時開口,麵帶憂色:
“陛下聖明。安國公所提條件,尤其是那五萬兩黃金的賠償,數額巨大,雪狼國雖占據草場、盛產良馬,但一下子拿出如此多的現錢,恐怕也非易事。若其無力支付,或以此為由拖延甚至反悔,豈非……得不償失”
兵部尚書卻持不同意見,他拱手道:
“陛下,臣以為安國公所言極是!雪狼國屢犯我邊,此次更是公主親率精銳潛入,其心可誅!若不借此良機予以重懲,使其傷筋動骨,難保其日後不會卷土重來!五萬兩黃金雖巨,但相較於我北境軍民曆年來的犧牲和邊防的巨大耗費,並不為過!此乃揚我國威、震懾四夷之良機!”
鴻臚寺卿則更注重策略,他沉吟道:
“陛下,諸位大人,下官以為,條件嚴苛與否,關鍵在於尺度與後續。今日拋出如此條件,意在試探其底線,亦是占據主動。接下來,或可視其反應,稍作讓步,比如在賠償金額或年限上有所調整,但核心條款如退兵三百裡、十年不犯邊、以及黑風嶺烏鴉嶺外草場的臨時駐軍權,必須堅持!如此,既顯我朝威嚴,又不至於徹底堵死和談之路。”
幾位大臣各抒己見,爭論的焦點在於“度”的把握。
既不能顯得軟弱可欺,讓雪狼國覺得大雍好說話,也不能逼得太甚,導致談判破裂,甚至引發全麵戰爭。
安國公蘇擎天一直沉默地聽著,此時方才緩緩起身,向皇帝躬身一禮,聲音沉穩如磐石:
“陛下,諸位同僚。今日條件,確是老臣深思熟慮之舉,絕非一時意氣。”
他目光掃過眾人,繼續道:
“其一,雪狼國狼主性情剛愎,若我朝條件過於寬鬆,他非但不會感恩,反而會認為我朝畏懼其兵鋒,日後必將變本加厲。唯有讓其感到切膚之痛,方能使其有所顧忌。”
“其二,北境經年戰亂,民生凋敝,軍費浩大。此次索賠,既是對我軍傷亡將士的撫恤,亦是補充國庫、修繕邊防之必需。五萬兩黃金,分攤三年,雪狼國若真心求和,並非無法籌措。”
“其三,也是最關鍵的一點,”
蘇擎天語氣加重。
“黑風嶺、烏鴉嶺外三百裡草場,地勢險要,乃天然屏障。若能取得此地十年駐軍權,我北境防線可向前推進數百裡,戰略縱深大增,可保邊境至少十年安穩!此乃戰略要地,關乎國本,寸步不能讓!”
他最後看向皇帝,斬釘截鐵道:
“陛下,老臣以為,雪狼國絕不會輕易答應所有條件,必然反複討價還價。但正因如此,我們才要一開始就亮出底牌,表明決心!談判本就是博弈,我們有阿茹娜公主這張王牌在手,主動權在我!即便最後有所讓步,也必須是在我劃定的框架內讓步!絕不可讓其牽著鼻子走!”
皇帝蕭衍聽完蘇擎天一番剖析,微微頷首,眼中露出讚許之色。
他深知這位老臣的忠心和謀略。
蘇擎天並非一味強硬,而是深諳談判之道,看似苛刻的條件,實則為後續博弈留下了充足的空間和主動權。
“愛卿所言,老成謀國。”
皇帝最終拍板。
“就依此策。由安國公全權負責與雪狼國使團周旋。底線便是:退兵三百裡、十年不犯邊必須堅持;草場駐軍權可談年限,但絕不能放棄;賠償金額可視情況適當調整,但底線不得低於黃金三萬兩!鴻臚寺、兵部、戶部全力配合!”
“臣等遵旨!”
眾臣齊聲應道。
皇帝揮揮手,示意眾人退下,獨留安國公蘇擎天。
待眾人離去,皇帝看著蘇擎天,語氣深沉:
“蘇愛卿,朕將此事交予你,是信重你。但你也需明白,北境糧草不繼,朝廷府庫空虛,皆是實情。此戰,能不成,最好不成。但若雪狼國冥頑不靈……”
蘇擎天凜然道:
“陛下放心!老臣省得。北境將士,早已嚴陣以待!靖遠侯趙擎川,亦是沙場老將,有他在,北境穩如磐石!即便談判不成,我大雍兒郎,也必讓雪狼國付出慘重代價!”
皇帝點點頭,疲憊地靠在龍椅上,揮了揮手。
蘇擎天躬身退出了偏殿。
站在殿外,望著漆黑的夜空,蘇擎天心中並無輕鬆。
他想起北上的孫女清月,心中默道:北境的風,越來越緊了。
但願……一切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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