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西市的熱鬨,是馬驥穿越以來從未見過的——剛走到街口,就被一股混雜著皮革、香料、牲畜糞便和烤餅香氣的氣息裹住,耳邊是此起彼伏的吆喝聲,有漢人的“粟米新磨!便宜賣嘍!”,也有胡人的“毛毯!波斯來的毛毯!”,還有駱駝的嘶鳴、馬蹄的“噠噠”聲,亂得鮮活,亂得有生氣。
李延年帶著兩個隨從,走得沉穩,馬驥卻像個剛進大觀園的毛頭小子,眼睛不夠用了。他看到一個胡商攤位上,擺著疊得整齊的毛毯,上麵繡著波斯風格的幾何圖案,紅的像火,藍的像天,比樂府裡的素色布幔鮮豔十倍;旁邊的攤位上,胡人拿著透明的杯子,杯壁上有細碎的紋路,正對著太陽炫耀:“琉璃!羅馬來的琉璃!喝水都甜!”
“這就是早期玻璃吧?”馬驥心裡嘀咕,剛想湊過去摸,就被一陣奇特的音樂勾走了魂——那聲音歡快得很,有“咚、咚”的手鼓聲,還有“叮咚、叮咚”的彈撥聲,旋律拐著彎兒,像沙漠裡的風,帶著股說不出的撩人勁兒。
“哎喲!這調調!”馬驥眼睛一亮,這風格他熟啊!雖然樂器原始,但那節奏感,分明是中亞那邊的味道,跟他現代聽過的新疆民歌、土耳其音樂有點像!他循聲跑過去,擠開圍觀的人群,看到幾個高鼻深目、留著虯髯的胡人圍坐在一起:一人拍著個圓形手鼓,鼓麵上蒙著獸皮,拍起來力道十足;一人彈著個梨形的琴,琴弦是羊腸做的,手指撥上去,聲音清脆又帶著點沙啞;還有一人晃著頭,哼唱著聽不懂的歌詞,調子忽高忽低,像在訴說什麼故事。
周圍的漢人百姓看得新奇,指指點點:“這胡人的曲子,怪得很,卻也好聽!”“你看那彈琴的,手指真靈活!”
李延年也跟了過來,站在人群外,眉頭微蹙,手指悄悄在袖子裡打著拍子,顯然在記這陌生的旋律。馬驥卻按捺不住了,現代音樂人的dna動了,腳底下不由自主地跟著手鼓節奏打拍子,身體也跟著晃,嘴裡還哼哼:“嘟噠噠~嘟噠噠~這鼓點,絕了!”
他這副投入的樣子,比胡人還像胡人,立刻引來了胡樂師的注意。彈梨形琴的胡人停下手,好奇地看著他——這漢人穿著普通深衣,卻對他們的音樂這麼“懂行”?
馬驥一時激動,忘了自己在漢代,穿越後攢的“國際交流欲”全爆發了。他擠到胡樂師麵前,露出個自以為燦爛的笑容,抬手打招呼:“o!niceusic!arethedj!candropthebeat?yeah!”說著還做了個搓盤的手勢,模仿現代dj打碟的動作。
空氣瞬間靜了。
胡樂師們你看我,我看你,臉上全是“懵逼”——“o”是啥?“雞”?“滴街”又是啥?這人在念咒語嗎?“dropthebeat”是要他們把鼓扔了?
李延年在後麵扶額,不忍直視——他就知道帶這小子出來準沒好事,這又是唱的哪出?
馬驥見對方沒反應,以為是沒聽清,又加大音量,一字一頓地喊:“i—say—o!usic—very—good!”他指著手鼓,豎起大拇指,還想解釋“dj”,可搜遍腦子也想不出對應的古漢語,隻能繼續比劃打碟的動作。
胡樂師們更警惕了,其中一個用生硬的漢語問:“你…說…甚麼?想…打架?”他們以為馬驥的手勢是挑釁。
馬驥這才反應過來——語言不通!英語在這兒還不如方言管用!但他嗨起來的勁兒刹不住,正好手鼓聲又響了起來,他乾脆放棄交流,跟著節奏扭動起來:一會兒學新疆舞的抖肩,一會兒學印度舞的擺胯,一會兒又學土耳其肚皮舞的扭腰,動作不協調得像隻被踩了尾巴的猴子,卻一臉認真。
周圍的漢人百姓先愣了愣,然後爆發出大笑:“這小子太逗了!學得還挺像!”“胡人沒笑,他先嗨了!”連胡樂師們也從警惕變成了忍俊不禁,手鼓敲得更起勁,琴師也重新彈了起來,還特意加快了節奏,想看馬驥出糗。
馬驥卻越跳越嗨,甚至跟著胡人的哼唱,瞎編了幾句詞:“胡商來,駝鈴響,絲綢路上歌聲揚!”雖然跟胡人的歌詞八竿子打不著,卻意外地合拍。
李延年實在看不下去了,示意隨從把馬驥拉回來。馬驥被拽著胳膊往外走,還回頭衝胡樂師喊:“加個微信!哦不,下次再玩!我給你們帶烤串!”
走遠後,李延年沒好氣地瞪他:“成何體統!在市井之中,跟胡人瘋瘋癲癲,傳出去像什麼話?”
馬驥卻興奮地說:“李大人!您沒聽出來嗎?那節奏!那旋律!這是絲路流行趨勢啊!咱們樂府搞新聲,就得吸收這個!編鐘加手鼓,古琴配胡琴,搞個《絲路狂想曲》,保證火遍長安!陛下聽了都得點讚!”
李延年哼了一聲:“胡樂靡靡之音,偶作點綴尚可,豈能登大雅之堂?回去好好琢磨雅樂,彆再想這些歪門邪道!”可他心裡卻不得不承認,那胡樂的節奏確實勾人,或許…真能借鑒一點點?
馬驥撇撇嘴,心裡吐槽:“老古板,等我給你整個電音編鐘,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潮流!”他摸了摸胸口的掛墜,掛墜微微發熱,像是吸收了胡樂的熱烈能量,表麵的紋路亮了些,帶著股異域的鮮活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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