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秀才與柳氏分彆被關押在縣衙大牢。分開審訊之下,兩人的供詞大同小異,均承認了因奸情敗露,意圖用藥迷昏錢如山以便偽造遺囑,卻意外致其死亡,隨後偽造現場、製作假遺囑的罪行。柳氏初時還百般抵賴,但在胡秀才的供詞和磚窯搜出的物證麵前,最終也癱軟認罪。案件似乎可以塵埃落定,以“意外致人死亡”及“偽造文書”結案。
縣衙上下都鬆了口氣,鄭龍更是嚷嚷著要趙雄請大家喝酒,慶祝又破一樁大案。連日的緊張氣氛似乎得以緩解。
然而,就在趙雄準備整理卷宗、呈報縣令結案的前夜,林小乙卻再次出現在了刑房門口,臉上帶著慣有的怯懦和一絲猶豫。
“頭兒…小的…小的心裡還有點不踏實,有個地方…怎麼都想不明白…”他搓著手,聲音細弱。
趙雄放下手中的筆,看向他。若是以前,他或許會覺得這少年事多,但經曆了這麼多,他知道林小乙的“不踏實”往往意味著被忽略的關鍵。他示意吳文和鄭龍也留下,沉聲道:“講。”
林小乙咽了口唾沫,像是在努力組織語言:“就是…就是錢府那個丫鬟說,老爺死前那晚,書房裡的蠟燭…燃儘了。”
“這有何奇怪?”鄭龍不耐道,“蠟燭燃儘,再尋常不過。”
“可是…”林小乙抬起頭,眼中帶著真實的困惑,“第二天早上,錢管家發現老爺時,那燭台…是乾淨的。”
吳文聞言,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作為現場勘查的專家,他敏銳地捕捉到了其中的矛盾。
趙雄的身體微微前傾:“說下去。”
林小乙比劃著:“您想啊,頭兒。蠟燭若是正常燃儘,燭台上肯定會留下不少燭淚,甚至蠟油會滴到桌子上。需要清理,才能變得乾淨。可錢管家說,他推門進去時,老爺已經沒了,現場保持原樣…那…是誰清理了乾淨的燭台?難道是老爺自己?可他都…都沒氣兒了…”
一語點醒夢中人!
趙雄猛地站起身,臉色變得無比嚴肅。沒錯!這是一個致命的邏輯漏洞!一個突發“急病”死亡的人,不可能有機會去清理燃儘的燭台。而如果燭台是乾淨的,就意味著在錢如山死亡之後,有人進入過書房,清理了燭台,偽裝成一切正常的樣子!
這絕不是胡秀才和柳氏供詞中描述的“驚慌失措、匆忙布置”所能解釋的!他們隻提到了偽造遺囑和清理桌麵,卻從未提及蠟燭這個細節。這意味著,要麼他們撒謊,隱瞞了更精心的策劃;要麼……當晚進入書房清理燭台的,另有其人!
“燭台…”吳文喃喃道,迅速翻出現場記錄和證物清單,“現場記錄和帶回的證物中,對燭台的描述確實是‘潔淨’…當時我們都忽略了這一點!”
鄭龍也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睛:“他娘的!難道還有第三個幫凶?或者…那對狗男女沒說實話?”
趙雄的目光銳利如鷹,之前看似圓滿的供詞此刻充滿了疑點。胡秀才和柳氏承認了用藥和偽造遺囑,但關於死亡瞬間的具體情形,卻語焉不詳,隻推說是“爭執之下”、“意外”。如果當時有第三人在場,或者死亡方式並非他們描述的那樣,那麼案件的性質可能截然不同。
“他們隱瞞了關鍵情節。”趙雄的聲音冰冷,“燭台被清理,說明有人冷靜地處理了手尾,這絕非意外致人死亡後的慌亂表現。此案,必須重查!”
他立刻下令:“吳文,你帶人再去錢府書房,仔細複查,尤其是燭台及周圍,看有無被擦拭或清理的痕跡!鄭龍,你重新提審胡秀才和柳氏,分開問,重點追問案發當晚蠟燭的情況,以及他們是否清理過燭台!語氣要嚴厲,讓他們知道我們已發現了新的破綻!”
“是!”吳文和鄭龍領命而去,臉色凝重。原本以為的結案變成了更大的謎團。
刑房內隻剩下趙雄和林小乙。趙雄走到窗前,看著窗外沉沉的夜色,良久,才緩緩道:“小乙,你又一次…看到了彆人忽略的東西。”
林小乙低下頭:“小的…小的就是瞎琢磨…”
“這不是瞎琢磨。”趙雄轉過身,目光深邃地看著他,“這是天賦。保持下去。”
林小乙心中微震,知道趙雄這句話的分量。這已不僅僅是認可,更是一種期許。
燭影搖曳,仿佛映照出當晚書房中不為人知的秘密。一個乾淨的燭台,推翻了看似完美的供詞,將調查引向了更深處。真凶或許不止兩人,死亡真相或許更加黑暗。燭影追凶,真正的較量,此刻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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