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鰍”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接連幾日,鄭龍派出的眼線在鬼市及其可能出沒的區域日夜蹲守,卻再也沒見到那個眉帶疤的熟悉身影。抓到的那個嘍囉王三,也再榨不出任何有價值的線索。案件似乎再次陷入了僵局,縣衙刑房內的氣氛重新變得沉悶。
鄭龍焦躁地在屋裡踱步,嘴裡罵罵咧咧:“這滑溜的泥鰍,肯定是嚇破膽,躲到他姥姥家去了!要不就是已經逃出平安縣了!”
吳文則相對冷靜,他反複翻閱著之前的詢問記錄和現場報告,試圖找出被忽略的細節。“頭兒,‘泥鰍’在鬼市經營多年,肯定有固定的窩點或者相熟的去處。他不可能完全消失,一定是躲在了我們認為他不會去,或者容易忽略的地方。”
趙雄沉默不語,目光再次投向角落裡正對著一堆卷宗發呆的林小乙。經曆了鬼市的驚險,這孩子似乎沉穩了些,但那雙眼睛裡的靈氣卻絲毫未減。
“小乙,”趙雄的聲音打破了沉寂,“彆光發呆。把你這次跟‘泥鰍’接觸的前前後後,再仔細回想一遍,任何細微之處都不要放過。尤其是他說話的口音、用詞,身上有沒有特彆的氣味,甚至他攤位上那些不起眼的東西。”
這是刑偵的基本功,也是趙雄有意培養林小乙形成係統性思維的方式。
林小乙聞言,立刻收斂心神,閉上眼睛,努力在腦海中回放那短暫卻驚心動魄的接觸過程。“泥鰍”沙啞的聲音、警惕的眼神、捏手指時粗糙的觸感、還有那股混合著土腥和汗臭的味道……
忽然,他猛地睜開眼睛,像是抓住了什麼:“頭兒!吳大哥!我想起來了!‘泥鰍’拽著我往瓦礫堆那邊走的時候,嘴裡不耐煩地嘟囔過一句,好像是…‘媽的,城西破廟待不下去了,這鬼地方也…’後麵的話沒聽清,就被打斷了!”
“城西破廟?”吳文立刻抓住關鍵詞,迅速在腦海中過濾平安縣城西外的廟宇信息,“城西有座早已荒廢的‘山神廟’,香火斷了十幾年了,平時根本沒人去!”
“還有!”林小乙繼續補充,語速加快,“他拽我的時候,袖口蹭到了我的臉,我聞到…除了土腥味,還有一股很淡的…像是…像是潮濕的磚瓦和黴木頭混合的味道,比鬼市那股味兒更重、更陳舊!”
潮濕的磚瓦、黴木頭、荒廢的山神廟……這些線索碎片在趙雄腦中快速拚接。
“不對,”趙雄緩緩搖頭,“如果‘泥鰍’真躲在荒廢的山神廟,他嘟囔的應該是‘城西破廟待不下去了’,這說明他之前可能確實在那裡落腳,但現在已經離開了。他後麵沒說完的話,‘這鬼地方也…’,很可能是指鬼市也不再安全。”
他站起身,走到懸掛的平安縣粗略地圖前,目光在城西和城北鬼市所在)之間逡巡:“他從城西的據點離開,來到城北的鬼市,說明他的活動範圍就在這一帶。他需要一個新的、不引人注意的藏身之所……”
吳文順著趙雄的思路,手指在地圖上劃過:“城西與城北交界這一片,除了荒墳地,還有一大片早年燒製貢磚留下的廢棄窯廠!那些磚窯廢棄多年,內部結構複雜,陰暗潮濕,正是符合小乙聞到的氣味的地方!而且地處兩不管地帶,極易藏身!”
“磚窯……”趙雄眼中精光一閃。這個地點非常符合“泥鰍”這類人的藏匿習慣——既避開人群,又方便在鬼市和縣城之間流竄。
“鄭龍!”趙雄立刻下令,“立刻調整人手,重點監控城西廢棄磚窯區!記住,隻在外圍遠觀,不可靠近打草驚蛇!發現任何可疑蹤跡,立刻回報!”
“得令!”鄭龍精神一振,終於有了明確方向,立刻轉身出去安排。
趙雄回過頭,看著因為提供了關鍵線索而臉頰微紅的林小乙,讚許地點了點頭:“小乙,這次你又立了一功。觀察入微,心思縝密,很好。”
林小乙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是頭兒您提醒我要注意細節……”
吳文也笑道:“小乙這鼻子,比獵犬還靈。這磚窯的線索,至關重要。”
蛛絲馬跡,彙成線索。林小乙憑借其過人的觀察力和記憶力,再次於迷霧中指出了方向。雖然“泥鰍”依舊在逃,但搜索的範圍已經大大縮小,一張無形的網,開始悄然撒向城西那片荒涼而複雜的廢棄磚窯區。真正的較量,即將在那片斷壁殘垣中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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