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行衣”的指向,讓案件的性質徹底錨定在“人為陰謀”之上。但新的問題隨之而來:這個穿著“黑雲錦”的幽靈,為何要大費周章地製造“屍變”恐慌?他的真正目標是什麼?
鄭龍帶人繼續在外追查“黑雲錦”的購買者,但這等用於隱秘行動的衣料,買賣渠道本就隱蔽,排查起來如同大海撈針,進展緩慢。
值房內,趙雄、吳文、林小乙再次聚首,氣氛凝重。已知的線索像幾根孤零零的線頭,無法編織成完整的圖案。
“若隻為製造恐慌,方法多的是,何必冒險屢次潛入義莊,與屍體打交道?”吳文推著眼鏡,百思不解,“此舉風險甚大,一旦被撞破,前功儘棄。”
林小乙凝視著桌上那三份簡單的屍格記錄,福伯那添油加醋的驚恐麵容,以及那幾縷黑色的“黑雲錦”纖維,在他腦中交替閃現。高逸的辦案經驗告訴他,當現行案件的線索陷入僵局時,回溯過往,往往能發現被忽略的脈絡。
“頭兒,吳大哥,”林小乙抬起頭,目光清亮,“我在想,這三具屍體,除了都是‘無主屍’這個共同點外,他們本身……會不會也藏著秘密?凶手選擇他們,是否並非完全隨機?”
他頓了頓,提出一個建議:“我們是否該查閱一下近年,尤其是近幾個月,周邊州縣上報的失蹤人口卷宗?或許,這其中有人,並非我們記錄的那般‘無名’。”
趙雄眼中精光一閃,立刻意識到這個方向的價值。“有理!吳文,立刻調取近半年來,州府下發的所有鄰近縣鎮的協查失蹤文書!”
卷宗室再次被燈火點亮。這一次,麵對的不再是寥寥幾頁屍格記錄,而是堆積如山的、來自不同州縣的公文卷宗。空氣中彌漫著陳年墨跡和紙張特有的氣味。
這是一項極其枯燥且繁重的工作。吳文和林小乙埋首於故紙堆中,一頁頁地翻閱,比對體貌特征。年齡、身高、體型、麵部特征、肢體殘疾、疤痕……任何可能與義莊三具屍體吻合的細節都不放過。
時間在沉默的翻閱中流逝,窗外天色由明轉暗,又悄然換上星月。
“王麻子,麵有麻點……無匹配。”
“李瘸子,右腿殘疾……暫無發現。”
“疤臉,右臉刀疤……”
林小乙揉了揉發澀的眼睛,正準備拿起下一份卷宗,他的目光無意間掃過一份來自鄰縣青山縣,約兩個月前發出的協查文書。上麵描述了一名失蹤的礦工:
“張魁,男,三十有五,身形中等,右眼角有一寸餘長陳舊刀疤,於青山縣境內走失,走失前曾與人口角。其人曾於境內廢棄‘黑石坑’舊稱,實為品質低劣的小型煤礦)做過短工。如有發現,速告青山縣衙。”
右眼角刀疤!身形中等!年齡相符!
林小乙的心跳驟然加速!他猛地拿起這份卷宗,又迅速翻出義莊那具“疤臉”屍體的記錄。
“吳大哥!趙頭兒!你們看!”他的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
吳文和趙雄立刻圍攏過來。兩相對照,無論是疤痕位置、體型、年齡,都高度吻合!這具被當作無名流民收殮的“疤臉”屍體,極有可能就是青山縣失蹤的礦工張魁!
“張魁……青山縣……黑石坑礦工……”趙雄喃喃念著這幾個詞,眼神變得越來越銳利。他敏銳地捕捉到了“礦工”這個身份,以及“曾與人口角”這個細節。
“礦坑……”林小乙的思緒也飛速轉動,他猛地想起了不久前那樁牽扯到“烏金”礦脈的《古畫謎蹤案》。“難道……這‘屍變’案,也與礦有關?這張魁與人爭執,是否就與礦坑之事有關聯?”
一個更大膽的聯想在他腦中形成:“凶手挑選這些流民或無主屍,或許不僅僅是因為他們無人追問,更因為他們的身份背景本身就容易被人忽略,甚至可能本身就與某些隱秘之事相關!製造‘屍變’,既可以掩蓋他探查或利用這些屍體的真實目的,又可以利用恐慌,轉移官府可能對某些舊事比如礦坑糾紛)的注意力!”
舊案卷裡,果然藏著殺機!
一份來自鄰縣的、幾乎要被遺忘的失蹤人口協查文書,如同一條暗藏的引線,將眼前這起詭異的“屍變”案,與可能涉及利益、甚至人命的陳年舊怨聯係了起來。案件的深度與廣度,驟然提升。
“鄭龍那邊,重點查‘黑雲錦’與礦坑相關人員的關聯!”趙雄立刻做出新的部署,“吳文,小乙,你們繼續深挖另外兩具屍體的可能身份,看看是否也與其他舊案或糾紛有關!”
調查的方向,再次被拓寬。義莊的鬼影之下,隱藏的或許是一段沉埋已久、沾滿塵埃與鮮血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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