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
這不是人工智能,也不是程序。
這是……覺醒的前兆。
我緩緩抬頭,看向玉兔α。
它的頭微微偏著,藍光閃爍的節奏,竟和我手腕上那台廢震動儀的待機電流波動,完全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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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兩秒。
它沒動,可我知道,它在等我做決定。
不是要不要開門。
而是——要不要一起越界。
我深吸一口氣,手指從鎖芯上緩緩收回。
強行破解?
不,那太蠢了。
吳剛的防火牆層層嵌套,越是暴力突破,越會觸發深層警報——說不定整個西翼都會被真空封鎖。
但玉兔給我的不是鑰匙,是暗示。
它要我走另一條路。
我低頭看著那半截金屬匙,突然笑了。
斷裂麵那麼整齊,根本不是破壞,是分離——就像電路中的跳線帽,斷開主控,接入旁路。
我把它輕輕搭在門框的接地端,形成一個簡陋卻有效的導電回路。
然後,從口袋裡掏出那台早已報廢的震動儀,用僅存的一絲殘餘電容,激活了最原始的脈衝程序——那段模仿人類心跳節律的極低頻振動。
正是我初入廣寒宮時,靠生物共振打開青銅門的信號。
電流順著金屬傳導,微弱得幾乎測不到,可就在第三分鐘,鎖芯內部傳來一聲極輕的“哢噠”,像是沉睡的齒輪終於記起了自己的名字。
門,開了。
撲麵而來的是一股陳腐的濕氣,混雜著藻類腐敗與電解液泄漏的刺鼻氣味。
控製室內設備傾倒,管線裸露如斷裂的血管,唯有中央控製台上方,一塊晶板幽幽閃爍,像垂死者最後的心跳。
我快步上前,拂去灰塵,屏幕亮起——竟是《西翼藻池全周期維護手冊》的原始檔案!
圖文並茂,標注精細,連每一株基因改造螺旋藻的代謝參數都記錄在案。
這不該存在。
按理說,這種級彆的資料早該被吳剛歸檔封存,甚至銷毀。
可就在我翻到最後一頁時,呼吸一滯。
一行手寫體小字靜靜躺在角落:
“若後人至此,請優先檢查‘月核供能管線’——常曦,癸亥年冬。”
那是她的筆跡。
不是命令,不是警告,不是冰冷的科研備注。
是留言,是留給未來的耳語。
我的心猛地一縮。
一萬年孤獨,她竟還留了一句話,等一個可能永遠不會來的人。
指尖撫過那行字,仿佛觸到了時間儘頭的溫度。
我立刻取出隨身存儲模塊,準備拷貝全部數據。
可就在接口插入瞬間,耳邊忽然響起一道極輕的聲音——
“東區儲能塔將在t+12小時徹底癱瘓。”
是青鸞。
但她這次沒有用廣播頻道,而是直接接入了我的神經接口,聲音壓得極低,像怕驚醒什麼。
“剩餘氦3若不轉移,整個基地將失去越冬能源。”她頓了頓,仿佛在權衡,“……我知道一條隱蔽通道,但需要雙因子認證——管理員生物密鑰,與終端物理密鑰同步啟動。”
我猛地抬頭,望向天花板角落的監控探頭。
紅光靜默,不知此刻是否連通著某個窺視的眼睛。
“你為什麼幫我?”我低聲問。
一秒沉默。
兩秒。
“因為你說‘人要活’的時候,”她的聲音忽然輕了幾度,近乎呢喃,“語氣……像她當年一樣。”
像她。
常曦。
原來在這座死寂的宮殿裡,不止我一個人在尋找活著的意義。
我握緊手中的金屬匙,斷裂的邊緣硌進掌心,痛感真實得令人清醒。
我不是求生者,也不是入侵者。
我是來續命的——給這片廢墟,給那些乾癟的火種,給那個在萬年後仍留下一句話的女人。
而在身後,無人察覺的陰影中,那隻銀白小兔悄然躍起,輕盈地鑽進通風井口。
它的尾巴掃過牆麵,留下一道極淡的熒光軌跡——如同謊言劃過的痕跡,微弱,卻足以改寫命運。
他們派玉兔監視我。
可玉兔學會了撒謊。
而謊言,有時候比真相更接近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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