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縮在溫室的角落裡,手裡緊緊抓著那本《曦記》,來來回回地讀著最後一行字:“我隻是……沒能閉眼的人。”這心裡就像被整個月球給壓著似的,難受得很。
可越是這麼難受,我心裡就越清楚一件事兒——她守著的可不是什麼機器,那是她的承諾啊。
而我要救的呢,也不是那個基地,我是要把她還活著的那部分給救回來。
我把日記緊緊貼在胸口,小聲嘟囔著:“你女兒還在家等著你呢,我可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你一個人就這麼一直熬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那一晚上我都沒合眼。
不是不想睡啊,是不敢睡啊。
我就怕這眼睛一閉,就把她可能留下來的下一個信號給錯過了。
我還怕這手一鬆,這本金屬冊子的溫度就沒了,就好像她最後那點氣息也會被黑暗給吞得乾乾淨淨似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站在藏書閣的門口了。手指就懸在那個權限接口的上頭,呼吸都放得特彆輕。
之前有幾次進這兒,都是隨便翻翻,靠著晶板去翻譯那些歪歪扭扭的星曆文字,結果看得我腦袋暈乎乎的,淨是些模棱兩可的神話故事片段,像是什麼“桂樹能通天,足有三千丈”,還有“玉兔叼著露水去滋潤寒宮”之類的。
當時我就覺得這不過是古人瞎編亂造的傳說集罷了,現在再這麼一琢磨啊——他們哪是在講故事啊,分明就是在記錄代碼呢!
我狠狠吸了一口氣,啥也不想了,直接就瞄準了那組標著《桂樹脈動圖譜》的符文鏈。
手指一按下去,數據流就往神經接駁端口那兒湧進去了。
不過這一回啊,我可不再靠晶板來翻譯了。而是同時把剛解鎖的【星曆文字解碼v.0】和【基礎環境讀取】這兩項能力給激活了,讓感知像兩條線一樣疊加起來!
就那麼一下子,眼前的景象就不一樣了。
本來那些死氣沉沉的符文線條開始抖動起來,就好像突然有了生命似的,在視野中間慢慢地轉動、伸展,最後竟然自己變成了一個三維模型。這裡麵結構應力是怎麼分布的、材料衰變沿著什麼軌跡、能量頻率傳導的路徑是啥樣的,一層套著一層,精細得根本不像是人能做出來的東西。
我眼睛的瞳孔一下子就縮緊了。
這哪是什麼文字啊,這簡直就是會“喘氣兒”的技術圖紙嘛!
更奇怪的是,當我聚精會神地去解析其中一段波形的時候,天賦樹的根部突然冒出來一道淡淡的藍光,緊接著,係統提示就靜悄悄地出現了:
【檢測到有效信息解構,解析點+1】
我心裡就像突然炸了鍋一樣!
這下我可明白了……這個係統可不是個隻會被動接收數據的數據庫,它是有引導的邏輯在裡麵的!
它在挑人呢,看誰能真的“看明白”它!
誰要是能把神話變成科學,那就能得到它的認可!
我馬上就調出了那段標記著“吳剛伐桂三百斧”的敘述段落,試著用震動模擬的方法去和圖譜裡的共振節點對上。
這一下就連續弄了三十六小時,我都沒離開過操作台。
餓了就咬一口營養膏,困了就拿冷水拍拍臉,眼睛裡全是血絲,手指都快僵住了。
可是我不能停啊。
因為每次把震動頻率校準之後,符文都會有一點小波動,就好像是一種回應似的。一直到第三十七回測試的時候啊,我把震蕩頻率調到了7.83hz,這可是地球舒曼共振的基準值呢。嘿,就這麼一下子,整段符文“唰”地一下就冒出柔和的銀光來啦!
緊接著,壓縮包就解封了。
然後呢,一行原始工程日誌就出現在空中了,寫著:【脈衝清洗程序第300次迭代失敗|原因是納米沉積層諧振抵消|建議引入生物電場擾動機製】
我當時就傻在那兒了。
“吳剛伐桂三百斧”?我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脈衝清洗都失敗三百次了啊!那所謂的“斧”,根本就不是啥武器,而是高頻震蕩頭呢!還有那“桂樹”,也不是什麼植物,就是遍布在廣寒宮核心能源區的氦3導能陣列啊!所謂的“砍伐”,其實就是定期除垢維護嘛。
我又突然想到“玉兔搗藥”這事兒。我一下子就記起來玉兔α每天在管道縫隙裡鑽來鑽去,還用前爪敲金屬壁的樣子……難道說,那就是納米修複劑噴注循環?
我這冷汗啊,順著後背就往下流。
這些神話傳說,全都是加密版的運維手冊啊!
再說說常曦,她哪是什麼仙女啊,她就是被困在這個科技墳墓裡的工程師啊。她每天都重複著那些沒人能理解的事兒,就為了讓文明的火種不熄滅。
一想到這兒,我心裡就像有根弦,“嘣”地一下就繃緊了。
她不是不需要幫忙,是她覺得沒人能聽懂她的話啊。
不過現在呢,我聽到她的聲音了,而且我還能回應她呢。這段日誌一破解完啊,那天賦樹就又輕輕晃悠了一下,然後又有一個解析點進到賬戶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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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就那麼一個,可這意義老重大了。這就說明啊,隻要我能不停地破譯下去,就能一直解鎖新的本事呢,說不定還能反過來重新構建整個廣寒宮的運行邏輯呢!
我咬著牙,強撐著麻得不行的身體,又調出好多還沒解的符文鏈。
眼睛掃到一組叫《根係九轉·月華歸墟》的序列的時候,心猛地就跳得快起來了。
這名字聽著神神叨叨的,但是按照能量流向模型初步那麼一推算啊,很可能是主循環管網的自清潔協議呢!
要是真這樣的話,那就代表著——
我不用把那些上古科技都搞明白,隻要能找到它們和現代工程原理能對上的關係,就能把技術給嫁接過來!
就好比灌溉係統的防垢處理吧,咱們農場早就有拿低頻震蕩來剝除鈣化層的經驗了……說不定,能試試呢?
這想法剛冒出來,那天賦樹竟然閃了一下,就好像感覺到我這想法一下子跳了個台階似的。
就在這個時候,耳朵邊傳來特彆輕的一聲“滴”。